皮囊之阿小与阿小

        这篇文章,不像前几篇有我太多对以前的感同身受。起初我觉得我像是一个旁观者,在去认识、体味他们三人之间的故事。但是,到后来,我反而觉得,可能我也正在像他们其中的某个人一样,走在自己想要走的路上…

        阿小与阿小,其实他们是两个人,一个是小镇阿小,一个是香港阿小。

       小镇阿小,和身边其他伙伴一样,大多出身于渔民家庭,父亲打渔,大哥打渔,二哥打渔,母亲负责补网。按理来说,小镇阿小的未来早早结束学业,海边打渔。可是他却不,他几次都信誓旦旦地说,我是绝对不会捕鱼的,黑狗达(本书的作者,年小时是这个小镇最会读书的孩子),所以你要好好读书,离开这个小镇。在这次阿达,写道,“我当时还觉得小镇很大,没有离开的迫切感,但心里对他莫名产生一种佩服:一个能看不上小镇的人内心该是如何的宽广。然而他读书却并不好,这让他这种高傲的安静,被理所当然地理解成一种孤僻。”是啊,小镇阿小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自己日后要像父亲,哥哥那样捕鱼为生。他想的很远,他想要走出小镇,去大城市中去看看,他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说实话,我也佩服小镇阿小,在那么小的年龄,就没有拘泥于小镇,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哪怕众人以读书论英雄,他也一直坚定自己要走出小镇。

       香港阿小,早年父母到香港承包工程发了家,哥哥已经办好香港移民手续,接下来该办他的了,然后他来到了小镇,借住在这里。香港阿小是“坐着一辆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小汽车抵达小镇的,头上梳着电视里小少爷才梳的那种发型,身上穿的是电视上才见过的小少爷穿的吊带裤,脚下是电视里小少爷穿的皮鞋,皮肤白的像他身上的白衬衫”。顿时,给这个小镇上野生的孩子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触动。

       香港阿小并不太与当地孩子去玩,但是他找到了黑狗达,可能就是因为阿达是小镇上最会读书的孩子。于是,阿达高兴的去了,因为那里有香港的漫画书,有任天堂游戏机。这个时候,阿达原先的拖鞋军团不乐意了,在拖鞋军团与香港阿小的对战中,发生了枪击事件,阿达决定拿出一半事间回到拖鞋军团当中。香港阿小内心一直崇尚这香港生活(父母念幼,外出香港打拼,带走了哥哥,把他留下让爷爷抚养),尽管他每月有着高额的生活费,他还是羡慕他的哥哥,羡慕他可以留着长发,打耳洞,可以骑着摩托车,带着一个女的飙车,甚至可以吸毒。香港阿小也渴望着去往香港,渴望着自己可以过上香港人的生活,这对他来说的确是即将到来的事情。但我觉得香港阿小的渴望中有着一些病变的因子,而正是这些病变的因子才让阿达决定远离香港阿小。当香港阿小问他哪里可以买摩托车,毒品呢,大麻呢?香港阿小近乎疯狂地被病变因子所吞噬,他想要去效仿那些在他看来无比(我找不到一个词来可以形容,)的那些事情。从此之后,阿达选择远离这个阿小。

       不知什么时候,何种机缘,香港阿小和小镇阿小凑到了一起。阿达见到他们两的时候,小镇阿小躲在香港阿小的身后,一脸的赔笑。阿达看到的时候,心里无比的难受,“他害怕看到小镇阿小的这个样子,小镇阿小身上的卑微会让他想起自己身上的卑微”。(其实,我并不理解阿达说自己身上的卑微指的是什么,难道是他起初为了接触新事物而选择和香港阿小在一起玩吗?我倒不这么觉得。)从此,小镇阿小变了。他开始每天翘课;跑到工业区去逼迫那些外来的打工仔学狗叫,不然就拳打脚踢;甚至还偷家里的钱不知道干嘛。后来还听到小镇阿小又打人了,小镇阿小被学校处分,留校察看了,后来小镇阿小退学了。

        然后香港阿小又像来时的那样,坐上小汽车,离开了小镇。其实在香港阿小借住小镇的这段时间,香港阿小一直都只是想要和阿达做朋友,所以他一开始才只邀请阿达和他玩。哪怕后来阿达远离他,在香港阿小离开小镇的时候,他依然把自己的一只木头拼成的恐龙和任天堂游戏机都送给了阿达,你要知道,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两个玩具。对于小镇阿小,他可能真的只是阿达远离香港阿小之后的一个“替代品”。我想小镇阿小大概也知道吧。当香港阿小离开时只给了阿达玩具,也只把自己的地址给了阿达,几年后还只给阿达写了一封信。而小镇阿小呢,他什么都没有。所以当阿达拿着那封信给小镇阿小的时候,小镇阿小一把抢过信,往旁边炉子里一扔…

       最后,小镇阿小还是被现实打败了,他放弃了自己要离开小镇的梦。他,也成为了一个渔民,像他父亲,哥哥一样平平淡淡的渔民,进而娶妻生子。

       阿达顺利考上大学,毕业后去到了对他来说如同香港一样的北京。阿达在此写到“偌大的城市,充满焦灼感的生活,每次走在地铁拥挤的人群里,我总觉得自己要被吞噬,觉得人怎么都这么渺小。而在小镇,每个人都那么复杂而有生趣,觉得人才像人”。(也许几个月之后的我,这种感觉也会涌上心头。)

      对于阿达和香港阿小之间,我其实挺为香港阿小不平的。香港阿小真的是把阿达当做真正的朋友,反观阿达呢?香港阿小离开时把地址只给了阿达,希望阿达可以给他写信,起初阿达想要远离香港阿小,没有主动写信,我可以理解。但香港阿小主动给他写信,阿达没先记下地址,给小镇阿小时直接就被烧了,阿达也就没再写过回信。当阿达事业成功,在一家全球闻名的顶级杂志社工作时,阿达的文章还经常被到处转载。阿达翻阅自己博客评论时候,意外发现一条留言,“你是黑狗达吗?小镇上的黑狗达吗?我是阿小,我在香港,能电话我吗?我的电话号码是…”是阿小,香港的那个阿小。(我看到这句话时,真的有点泪崩,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是阿达因为自己心中说不上的犹豫感,拖了半个月没回电。最后还是阿达突然有事去香港,事情忙完,一个人瘫在宾馆空荡荡的房间里,才突然下定决心拨出那个电话…

       对于阿达,小镇阿小,香港阿小三个人,我还都挺佩服的。小镇阿小,哪怕他身处小镇,但他自小就有走出小镇的梦,哪怕最终他被现实打倒,也值得让人去敬佩。香港阿小,虽然他身上有着某些病变的因子,可是当他父亲查出癌症,公司停产,哥哥怕被拖累,卷着家里的钱跑了,但他依然坚持给父亲治病。有一天,父亲自己开着车来到窗外的桥这里,就从这里一头冲了下去。如今的香港阿小为了挣口饭吃,每天还要从这里经过…香港阿小讲完这件事,转过头来,还是微笑着的脸,但脸上早已经全是泪水。阿达,我想阿达自始至终也有着离开小镇的梦,虽然他并没有用太多的笔墨去写自己,我知道阿达自己离开小镇后也经历了太多常人不知的事情。

       我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他们中的谁,可能会像小镇阿小一样被现实打败,回到小镇,过着像父辈那样平平淡淡的事情;可能会像阿达那样出去坚持走自己的路,最终经历常人不知的事,一步步走向成功;可能会像香港阿小那样走出去苟延残喘的活着…这三种结局没有什么好与坏,高低贵贱之分。我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也会一直坚持地走下去,可能会失败,但我觉得,N年后的某一天,在阳台上,当我再看到这本书这篇文章或者类似的情节,看完之后,合上书,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一口,回想过去的我没有放弃我所坚持过的东西,这就够了。

                                                                                          2019年7月17日 芜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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