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单位座落在西街村。西街村有个痞子叫杨三,经常在村里耍横,也没少找座落于西街村单位的麻烦。
这天,杨三拉了两面包车的雪碧可乐放到我们单位院子里,我问他这是做什么,他告诉我他们西街要选村长,他要竞选。
“竞选怎么还用饮抖?"
“现在这世道,不给点好处谁选你呀?“
"这么多饮料,得花多少钱呀?"
“花点钱算啥,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他说完点上一颗烟,抖抖肩走了。
过了十来天,我在单位门口又碰到杨三,“怎么样?你当选村长了吗?”
“选了,没选上。”
"为啥,你不是送雪碧了吗?"
“唉,我他娘送的早也送的少了。”
"这话怎么讲?"
“我提前一个礼拜送的饮料,那王魁是竞选头天晚上才送的,直接一个人头一百块。第二天选举人们都娘选他了。”
“那你不亏了,饮料白送了。“
"也不算亏,我弄了个副村长。”
“你们这样村民们干吗?”
“现在的村民都是鹞子抓雀一一各顾各,谁给的好处多就选谁。”
“那你们花的钱不还得从他们身上捞回来吗?"
“谁管那么多,捞也是从大伙身上捞,又不是从他一个人身上,没人算那账。"
"乡里也不管吗?“
“乡里?谁当了村长好处能少了他们。”
虽然没竞选成功村长只当上了副村长,杨三倒没感觉出失落,每天在村里吆五嗬六、意气风发地忙碌。上午忙完中午不是饭店就是歌厅,陪了乡里陪县里,在县里玩了到市里玩。西街的人说,杨三自当了副村长比往日威风多了,在平时最惧的媳妇面前腰杆也显硬了,有次和媳妇吵架,都喊着要离婚呢。
有阵子没见到杨三,再见到他发现他有点蔫。“这段时间忙啥去了,怎么见不到你的影了?“
“唉,别他娘提了,俺们被县里查了。”
“为什么?"
“有人告我们贿选。"
"你不是说乡里县里都一样吗?"
“不一样,县里换了新书记,这次动了真格的。把乡长都处理了,把我和王魁也都给撸了。"
“这下你和王魁的钱可白花了。"
“白花,不可能。村里就这几个能管事的人。等县里抓腐败的劲下去了,还是我们的天下。到时候,他们怎么吃的,连本带利都得给老子吐出来。"
他说完狠狠地把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尖一拧,抖抖肩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打了个寒颤,黙黙祈祷,这反腐之风千万可别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