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些故事,我总是要找机会讲出来,就今天吧。
有个弟弟是什么感觉?感觉这个世界上你并不孤独,有一个人你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样,和你一起经历了所有有趣和痛苦的时光,了解你每一种难以表述的心情,而且永远不会离你而去。我的铠甲,我的软肋,我的逆鳞,你都知道。
和你相爱相杀很多年。和大多数人一样,热衷于和你抢零食,拌嘴,打架。在那个还没有手机的年龄,似乎和弟弟抢遥控器成了那个年代的回忆。我很多时候都觉得愧对我弟,小时候打他打得那么狠,还总欺负他干这干那。似乎悲伤从不需酝酿就可以直抵我心头。我想:有这么个弟弟,也真的挺好。
弟弟的默默成长我都没有多少参与。参与了的都是被那时作上天的我带坏了的糗事,至今我们吃饭时常常津津乐道地还是斗大的我们翻墙逃跑跪搓衣板的那次。那时我差不多也就是二年级的年龄,你不过是幼稚园的小屁孩。模糊中却有着清晰的画面:应该是下午将近黄昏的时候,妈妈出去忙把我们锁在了家里,到底是记不清什么原因想要翻墙头出去,只记得找来椅子,踩着家里一个多年的老屋扶着樯慢慢移了过去,然后身体触碰着墙壁慢慢滑了下去。站在下面用地上的一些东西贴在墙壁上在下面接你下来。肚子上滑了几道痕迹,腿上也是破破烂烂,最戏剧性的是,刚打算转头去街上玩,就看到巷子那头妈妈骑车回来。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刚刚下来老妈就出现了。然后就被拎着耳朵回家。那时天空还是超级蓝的颜色,那时还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疼。就记得妈妈哭着给爸爸打电话,家里还点了香,那个时候洗衣机还没有那么普及,搓衣板还是妈妈最佳工具,于是我们俩就轮流跪搓衣板,那可是二年级,我还是细皮嫩肉的呢(认真脸),腿上就有很多痕迹,反正就是记得很疼。其实我们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都会哈哈大笑,老爸还说那么高的樯他都不敢翻过去,我们俩个小鬼真是胆大包天。每次哈哈大笑的时候,我总是会被那时的自己有稍微地感动到,因为我总会记起当自己从墙上滑下来磨破肚子时记得用力拖着你,尽量不让你碰触到墙壁,还有回家跪搓衣板,妈妈拿东西教训我们的时候,我总会尽力保护你,就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虽然我总是揍你,总是抢你东西,总是朝你大吼大叫,我们年龄不过相差不到两岁,但小时候的我总是横行霸道,那些“血腥”的场面我都不敢回看,但是我还是很爱你的,最近这一年越发的感觉到我真的很爱你,有个你这样的弟弟,真的还不错。
那天我看到有个姐姐说:弟弟就是只准你欺负他的人。我更想说,弟弟是我一手揍大的,又是我一手保护大的。除了我,连我爸妈都不可以动他。
然后又过了很多年,我上高中你也是初中生啦,你开始不叫我姐,酷得不行,整日与电脑为伴,整个人长刺一般,与世界为敌。慢慢地就不再打架了,偶尔住校期间还会给你带点吃的。慢慢地,我们就长大了,猝不及防。你开始混迹网吧,开始狂放,开始变得冷酷无情。这是你的初中三年,似乎顽固到不行。谁都不理,谁都不屑,那时世界与你为敌,你与世界刚刚交手。
去年有幸陪你走了一年,这一整年我都陪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一点一点地变化。和同学相比,我总是自愧不如,总觉得自己这个姐姐极不称职,也看到了你身上的戾气被磨平的一年。你开始需要我的帮助,开始会和我商量关于人生的问题,开始会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开始会在我高考时来看看我。虽然你依旧浑浑噩噩,还是会迷恋游戏,但这一年,从开始不适应不想上到慢慢喜欢慢慢理解,这总是极大的变化。我们可以心平气和聊上一节课可以互相依靠彼此依赖,慢慢看到长大了的样子。很庆幸陪你走了一年,不知不觉中,你成了我的依靠。
这个暑假,马上就要到另外一个城市了,总是心有不舍。可能也是长大了的缘故,一家人更多的是理解,想陪同学去打工,我爸总说这个暑假要好好陪他们,于是乎,在家做饭成为我最喜欢的事情。虽然每次都被你嘲笑难吃的要死,可是总是吃的干干净净。平时吃的超级少,最喜欢吃我做的饼。每次都说这个太咸这个没有味道还是吃到很撑,其实我总说,切,别吃啊。但看到你吃的满嘴都是的时候还是超级开心。总是被你嘲笑很胖,可是零食总不忘记给我留着。总是被你嘲笑是个科技青虫,可是有了问题你还是会不亦乐乎的帮我解决。总是嘲笑我唱歌没调,可是还是会推荐给我最喜欢的歌。这是我弟啊,谁欺负他,我跟谁急,当然,除了我之外。
如果有一天需要以我一命换他一命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