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丈夫结婚5年了,没有孩子,没有房子,当初的激情慢慢在庸常的生活中消散,每天走同样的路,见同样的人,做同样的事,拿着不高的薪水,下班后,收拾家务,做饭,等待男人回来,吃饭,洗澡,睡觉。丈夫对自己不关心,在家里的存在感都比不上两只仓鼠。多久没做爱了,不知道,只有两只手握着的时候才知道身边的那个人是丈夫。
这是纱和的生活,像很多个家庭一样,正常,又不正常。
利佳子是新搬来的邻居,漂亮又有钱。利佳子没有工作,或者说,她用不着工作,丈夫是杂志社的主编,收入不菲,足够一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两个女儿聪明可爱,在外人看起来家庭幸福美满。
她让纱和羡慕。但利佳子是昼颜妻(白天送丈夫出门工作后,并没在家中做家事而是与其他男人坠入恋爱中的主妇)。
利佳子与丈夫之间没有太多的情爱,她是“主编的漂亮妻子”、“贤惠的母亲”,是丈夫的面子。丈夫去工作,女儿去上学,作为家庭主妇的她,除了照顾一家人外无事可做,利用社交软件约会(pao)成了她打发时间的方式,也成了她的乐趣。
在知道利佳子出轨后,纱和向神明祷告“有那么漂亮的房子和美满的家庭居然还要搞外遇,她该遭报应,希望那个女人搞外遇这件事被她丈夫发现,让她坠入地狱。”
可是,在一次偶然事件中遇到北野老师后,纱和慢慢开始幻想,“我抱紧了那个人,和他接吻,调戏他,对他撒娇,欺负他,自由自在得让人无法相信。”终于,在利佳子“稍微注意一点就不会被发现”的引诱下,第三集,她就承认了某种欲望:“脱下这层皮,我也是一个向往不伦之恋的下贱的女人”。
在下午3点下班后,她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一个人做家务,准备晚饭,投入到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在无数的生活间隙中,寂寞与空虚占据了她,原始的悸动探出苗头。
纱和与北野的禁忌之恋一点点危险地生长,“一下下就好了,拥抱就好了,这就满足了”、“牵手不算出轨吧”、“拥抱不算出轨吧”,她是在问自己,问利佳子,还是问婚姻本身?
她变得越来越大胆,和北野约会,并规定联系的方式:不打电话,发来的邮件立刻删除,如果没有回信,就不再发第二封邮件。
她帮利佳子洗脱嫌疑,而这背后是一个又一个谎言。说着不习惯的谎话,让纱和背后发凉,但是不说谎的话,就没法和他见面。
终于,纱和坠入了欲望的深渊,而欲望的另一面是对良心的痛苦揪斗。
每一对结成家庭的两个人,当初都是真心地许下誓言,而每一个出轨的人都相信,此刻的缱绻是找了一辈子的真爱。当纱和与北野老师在小木屋被强行分开时,有种罗密欧朱丽叶式的肝肠寸断,但同时,我也庆幸他两被分开,我受过的教育告诉我,这种情感不应该存在。
几年前,林丹拍过一个羽毛球广告,广告词是“人生不能越界,做人做事,底线必须坚守,越过了底线,失去的也许永远无法挽回。”广告里那双坚毅的眼神和正派的形象被多少人奉为标杆和楷模。
陈思成说婚礼誓词的时候,也动情到流泪,他表现得踏实,稳重,笑起来眼神里有一丝聪明,甚至是狡黠。
我参加过很多次婚礼,我相信每对新人在亲友的祝福中互相凝视时,是真心地想和对方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可是没有人是圣人,没有哪一个家庭不曾经历过考验,即使没有肉体出轨,在精神上恐怕也有过动摇,如果有人说他从一而终,不曾改变,那一定是他掩藏得很好。专一可能比乱来带来的持久幸福感更强,但从新鲜感中获取的快乐又让人难以抵挡。
我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这就是人性。
人性的某种特质或许和婚姻本身就是有冲突的。人类经过数千万年的进化才形成了如今的样貌,经过不断的教化和改善组成了家庭,社会,国家。人发明了伦理,道德,制度,建立了一个有序的世界,以达到一个稳定的状态。
教育告诉我们什么是伦常,什么是是非,什么是善良与丑恶,赋予了人以人性,得以使我们与动物有所区分,人以一个新的姿态存在于世界上,然而人与生俱来的动物性并不会消失,它依然潜藏在人性的最深处,时不时地会跑出来透透气。
追求新鲜与刺激,追求性爱的欢愉,或许源自人性深处的那部分动物性。
而婚姻的契约属性是对隐秘欲望的束缚。
婚姻的本质是契约。有人为了买房而结婚,有人为了买房而离婚,这不就是对婚姻最大的嘲讽吗?社会新闻里那些因买房离婚最终引得大家啼笑皆非的故事主人公不都是玩弄感情,他们中的一些人只是玩弄了规则。
出轨之所以被称为出轨,是假定有一条常轨,出轨则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可常轨的定义和标准越来越动摇。婚姻,或者说,婚姻里的一夫一妻制被认为是唯一正确的夫妻相处模式,可是否是最合适的模式?既有的观念将被挑战。
法国知识分子、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和波伏娃在这方面早就是先锋者,1929年,萨特提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婚约:他们将持续保持彼此的感情,同时保证双方在感情和性方面享有充分的自由。这一看似潇(huang)洒(tang)的婚约背后其实也充满了猜疑、妒忌、争吵,事实证明波伏娃往后的生活深受其困扰。
婚姻这座围城,让人充满期待与不安,如何面对呢?正如萧伯纳说的,“想结婚的就去结婚,想单身就维持单身,反正到最后你们都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