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心依然颤颤惊惊,惶恐不已。吃了几枚枣子,喝一碗热茶,请让我把它细细说来。
昨夜,夜已深。关掉电脑,微光中隐约看到已经凌晨一刻钟,起身去了厕所。白天下了雨雪,湿气正浓,久已失修的马桶滴答作响。窗外的绿叶树,稀稀疏疏,在黑暗中恍如飞影。我加快脚步,踢掉鞋子,爬上了床。
舍友均匀,安稳的酣眠声, 轻轻的辗转,帘子像麦浪一样一涌一涌。想起前些日子,听过的一首曲子,叙叙吟吟,时而像是连续不断的质问,嘶吼,时而又是低低落落的自我安慰,人生多少的不解与无奈,情绪中多少动荡与纠缠,不过如此。时时清醒,时时纠缠不清,个人的解脱,就像听完曲子后静静的内省,持久有力便是这内发的精神。
突然,塑料袋子,哧啦哧啦作响,轻盈的脚步如鬼魅一般,只有捏住鼻子,凝神专注才可觉察这细微的变化。我的心,颤颤。这是何物?它停顿了,像是嗅到了我的气息,峥峥的,紧张的空气要凝固了,我们处在对峙的边缘,危险即将到来。我紧紧的裹在被子里,铺子上的帘子也惶惶了。它发起了进攻,袋子哧啦啦地响个不停,急促而有力,越发逼近了。我感到床梯子在声声作响,每响一下,就会顺势传到我的枕边,我的头发梢,我甚至感到毛骨悚然了。
屏住呼吸,轻唤舍友的名字,翠翠离我好近,我喊她几声,不应。轮流喊了其他的舍友,各个都高枕无忧。这一刻,便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惊恐。我再次用被子掩住鼻息。那家伙,狰狞地,步步为营,声音更加紧了急了,似乎它要跳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刺穿我的瞳仁。我紧张的简直无法呼吸。祈祷它快快离去,快快离去。
霎时,一只有力的肉体,按住我的被际,我一头扎进被子里,奄奄一息,拼尽全力嘶叫:“啊。。。。。。”“啊。。。。。。。”。它就端然驻在我的背部,狰狞,恶心,痛苦死了。我惨叫着,我是要用可怖的吼声把它吓走。我拼命的喊,钻在被窝里使劲地喊,不停歇,惊惧,颤抖,声嘶力竭。翠翠这时也一个劲地喊,我们的惨叫汇成悲壮的合力,各个床铺顿时轰鸣,宿舍成了血泪连天的前沿阵地。我是那英勇就义的壮士。 “啊。。。。。。。”慌乱中,有人按了电钮,灯亮了,一切如初。地下横七竖八的鞋子,装书的袋子,凌乱的椅子,还有惊恐困倦的眼神。“是老鼠!是老鼠!”我喘着气,翠翠也附上“有老鼠!有老鼠!”。。。。闵敏,娟娟,顿顿,似乎不以为然,随意应答几句,搞清事实,便又熄了灯,酣眠起来。
我可怎么睡得?翠翠那双可怕的肉手,差点索了我的命,我们的哀吼又近乎要了其他舍友的命。这时鼠爷倒也安稳了。可是没一会儿它又活动了,我和翠翠约定,它临床下,便使劲摇床,我又摇又踢,如临大敌,绝不留情。这鬼子又调头钻进了娜娜的床下,啃吃声,撕拽声,娜娜也是一阵狂摇。它又见机跳到我们床下,再摇再跳回去。偶尔去闵敏床下,那妞便很自然的发出如同猫王(史上最性感的男人)般的叫唤,那老鼠定是被搅得苏酥软软,不知东南西北,索性便不再去她那里。只在我们和娜娜之间,来来回回,奔波不止,几个回合下来,这场疲劳战,似乎要两败俱伤了。
这种“抛鼠”游戏何时了?翠翠和娜娜似乎再也无力反抗了,沉静下去,静静的,睡得死去一般。又剩下我了,我一人,眼泪要掉下来了,我咒骂它,用了何新前几天讲课时用到的所有词汇“龌龊,丑陋,虚伪,卑鄙,下流,贱货,恶心,猥琐,寒碜,肮脏,不要脸,死不要脸。。。”我越骂越凶,胸膛起伏,青筋突兀,热血沸腾,顿时身体鼓鼓的,看来我正是要气炸了,像一个笨重的热气球,不是要升而是要降下来如如来的五指山把这泼货狠狠压倒,永世不得超生。 我实在憋不住了,有无数力量充斥在我的身体里,我似乎拥有了金匮铁甲,我是正义满满,又有着原始兽性的罗马女斗士,我要与这畜生决一死战,我要跳下床,闭上眼睛,挥舞扫把,一阵狂砍,我要这畜生,血肉模糊,当场毙命!!!我的意想中,涌入一阵阵鲜血淋淋的决斗场面。。。。。
画面不断转化,变换无穷,我有点晕晕然了,我想明天我一早便要在手机里下载猫叫的铃声,让它惶惶不可终日。不,我明天一早,就要把面包屑巧妙的铺成一条见鬼的路,从宿舍铺到阳台,对,就铺到那个棱上,那贪婪的畜生,顺势便会坠入丧命的深渊(一楼,我们居二楼)。明天。。。。。
呼呼(~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