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元波
滇西的五月,虽已近黄昏,却也美不胜收,热闹非凡。
巍巍西山,山青如黛,太阳失去了白日的余威,伴着五彩的云霞往山那边歇息去了。
农人还不能歇息。
那方块形的田里灌满了水,白花花的一片,通红的云霞倒映在水田里,火焰一般红。一位农人,黝黑的脸,皱纹在欢快地游动着,里面镶满了泥水,如同布满了田间的小道,一手扶犁,一手扬着牛棍在忙着呐。那并排拉犁的黄牛黑牛呢,不紧不慢,迈着方步,嘴在不停地咀嚼着,打着响鼻向前犁去。农人扬了扬手中的牛棍,牛儿早已明白了农人的意思,加快了步伐,前蹄踩下去溅起的泥水仿佛在说:“别急,别急,节令还早着呢。”怎么不急呢,瞧瞧人家,秧苗都已经插下哩。这不,那月牙形的田块里,几十个人一排的农妇,在弯着腰,退着身子在插秧呢,她们的前面,早已成了一片新绿,那新绿还在不断地延伸着,延伸着……夕阳下的秧苗在晚风中挥着小手,似在为人们加油鼓劲。是的,今年滇西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旱,地里的小麦颗粒无收,得抓紧节令耕种,把小春的损失夺回来呀。
许是太累了吧,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一头黑白相间的黄牛,甩着尾巴,低着头,在悠闲的吃着草,明天,明天还有要犁的田在等着它呢。节令不等人,小秧都已筷子高了,家家都在忙着呢。田边,一头青色的水牛在农人的吆喝声中迈开大步肚皮就像一个大水袋一样要来晃去,犁铧过处,泥土哗啦哗啦往一边倒去,犹如水面泛起的波浪。雀儿们飞下来,停在翻过的泥块上,蹦来跳去,在寻虫儿吃。“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我们也来帮忙啦。”不远处,长着大铁轮子的铁牛“突突”地来回奔驰着耙田,铁牛过处,耙过的田块平似明镜……
夕阳散去,弯月西垂。
田埂上挑秧农人的担子传来吱呀吱呀的响声,和着那此起彼伏的蛙鸣声,虫儿呢喃声。慢慢地,四周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