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成功的失眠了,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近10年发生的事情,一遍一遍,一幕一幕,如此真实,又如此虚幻。前夜,两年不曾见过面的母亲打来电话,问感情的事情,我说没有感情,不曾遇见。
记得偶然间母亲提到你,问你现在怎么样了,我当时就懵了。母亲说其实还是当年的我们看起来舒服,现在可惜了。听完当时眼泪就下来了,佯装生气的和母亲说,都这么多年了,能不能别说伤心的事情。
想想还是挺痛的,可能对母亲来说,母子还是有点相似之处吧。记得曾经因为你,和父母吵架的时候,我大声对他们说,你们不懂,为什么要管我,让我们顺其自然不行吗!呵呵,想来他们现在应该明白了我当初到底在坚持什么了,毕竟也经历了婚变。
有时候在想我自己是不是不祥的人,父母婚变,我当初的任性是不是个催化剂,这些年我始终没有去向父母求证,害怕自己接受不了答案,心里的愧疚始终没有一点减轻,随着父亲年龄的增长,眼角皱纹的增加,头上白发的出现,心里满满地都是与日俱增的负罪感。
那些年的自以为是,以至于自己越来越厌学,觉得用糟糕的成绩来报复最重视我学业的父亲,用伤痕累累来报复最心疼我的母亲,是再好不过的方式。不仅仅报复他们给予我破裂的家庭,也报复他们曾经对我填中学志愿时不顾一切的反对,我觉得报复是件无比痛快的事情 ,以至于自暴自弃。后来上大学了才懂,原来自己真的是个可笑之人,也才明白自己的青春有多荒唐!只是对于当初的自己来说,一边是脆弱懵懂的爱情 ,一边是传统固执的家人,我毫无选择余地,也毫无能力改变,因为我自己也是个骄傲固执的人,才会偏激的以伤害自己来伤害别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最终结果也显而易见,既没能留住心中最重的你,也没能挽回最在乎的家庭,那种感觉现在回味起来还是low到了极点。
犹记得父母离婚的那天,是个天空昏暗的日子,也是我生日的前几天,父母的离婚证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从枞阳一中前的婚证处走到我们经常呆的那条护城河边,坐在我们坐过的石阶上,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冷风。那天的天气仿佛都是因我存在的,是的,欲哭无泪。或许那时候哀莫大如心死 ,可是坐在河边的我,想起你,还是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记得当时的我们有个约定,暂时都不联系彼此,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再说。我天真的以为这个约定一定会是美好的,直到后来,我再也找不到你,我才知道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你,更是我当时仅有的寄托。这种感觉,后来让我背负着太重的痛苦,真的身心俱疲。之后的几年,我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人前强颜欢笑,展现的都是自己开朗的一面,人后安静无人的时候,像极了一只受伤的狼狗躲在角落里独自舔着伤口。
在那几年最落迫的时候,和任何人之间的相处,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他们的是关心、还是讽刺。同学之间,师生之间,亲戚之间,熟人之间,认识的人之间,孰好孰坏,我凭直觉就能分辨。说说同学之间,那几年我真的感谢一些人的存在,从401到601,总会时不时能得到他们的勉励,那个班级那么多人,知道你存在的,知道我当时状况的,又知道我想什么的,似乎只有那么几个,恰好有些人也是你的同学。所以有些时候,在别人误会他们的时候,我甚至会不遗余力的去支持他们,我认识的他们似乎都有不同强大的灵魂,独特而芬芳。
那几年,有些人跟我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些人盲目自大,有些人甚至拿我寻开心,当时的自己在心里发誓要十倍百倍的奉还所有笑过我的人。直到毕业,才发现这些人与我毕竟相处三年,谈不上恨,也谈不上交情,所有的事也就风轻云淡了。毕业后,有些很好的人都很少联系,不是不惦念,而是放在心中就够了。
上了大学,曾经自信满满地说大学里绝不恋爱,事实上很多事都是说不准的事情。在我仍然处在失去你的阴影下,有个人瘁不及防的打破我那种孤独自赏的状态。没错,LJM。偶然的机会认识她,对我来说既是幸运也是灾难。我大学在北方燕地,她在上海杨浦,可想而知,能坚持到毕业甚至谈婚论嫁,其中的艰辛一言难尽,但那几年对我来说无异于一次浴火重生。
其实一开始,谈不上喜欢她,吸引我的是她狮子座的性格,让她具备独有的霸气和占有欲。说实话,大学是她追的我,一开始每次手机聊天,每次我都不甚其烦,骂也骂过,黑也黑过,可是后来她织个两米长的大围巾,写得近几千字的日志,让我觉得这个女孩真的很容易让人心碎。
还记得当初的你,在我刚上大学的时候,那几天大雪纷飞,不知道什么情况你突然给我打电话,当时的我正在公园里踩雪,接到你的电话,我当时几乎是疯了,时隔多年,你终于给我打了一次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我感觉熟悉又陌生,我都搞不清楚你当时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当然,那点陌生因为激动早已不在乎了,只不过可惜的是我跟你聊着聊着,从轻声细语开始到彼此骂得狗血喷头结束,我不记得当时我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骂你的话绝不是我本意,因为那时候我视你如宝,又怎会亵渎?说到底我当时是被你刺激了,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不欢而散,好像说了快两个小时,那天的电话也是七年来我们唯一的一次通话,加上北方那漫天的雪花,还有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被雪裏成了雪人,那一幕我终生难忘。也是那天之后,我和LJM的故事才开始。
大学里的几年,见一面都是几十个小时的车程,站票,坐票是我常买的火车票,因为我一个月生活费只有一千,往返一次车票都超过500。为此付出的代价也足够大,我经常整月整月的只吃馒头,或者泡面,那时才懂得什么叫异地恋。辗辗转转她就快毕业了,我心里想着,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牛氓,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大四那年母亲病故,给本来平静的生活扔了颗炸弹,故事自然也无疾而终。或许,有缘无份,就是说我们。
分手后的那些日子,我内心其实是很平静的,似乎在我得知她母亲病情的时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然而,再平静的湖面也是暗流汹涌,经常莫名其妙的被人碰到某个开关,也会泪水崩塌。其实,说白了,我和她的结束可能也是天意,因为那些日子,我心里始终还装着一个人,这对她绝不是公平的,因为这个,面对她对我展开的笑脸,我始终有一种愧疚感。或许LJM知道,只是从未敢提起。如今也不知道她过得怎样,但愿天公作美,再不要降任何伤痛,她那脆弱的肩膀本就没有那么坚强。
所有的往事扑面而来,拦都拦不住。认识十年了,没想到自己始终没能忘记,没能过去。七年未见,为何还是一有消息,就仿佛看见曾经的那个,那个明明晚上困得要死还努力睁着眼捧着手机的自己。这些年我自己成长了多少?又勇敢了多少?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从未忘记,也从未埋怨。因为一个人,我用十年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的性格,这可能是我刻进骨子里的执念,也是这十年唯一坚持的事情。
十年之前,十年之后,人生又有几个十年?你离开以后,从此喜欢的人都像你,却又不是你。那些过去的事情,正是因为青春,才更珍贵。有些人一开始是宝,始终是宝,从未变过。
人生芳华一梦中,醒来朦胧十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