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摸着黑起床,顶着灰蒙蒙的天出发,感受初升的大红太阳越来越亮,然后不敢直视,再追着晚霞看红太阳消失在天边,月牙又在头顶越来越亮,发出它独有的柔柔的光波。起早贪黑的一天,就会过得又快又充实,只是感觉着太阳东升西落,天亮了又黑了,一天就过去了。
小徒弟一边开着一边哼着歌,忽然,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也许是歌词中唱的那句到了尴尬的年纪,他惊呼一声,自言自语地连说了几遍:“我都快四十了,我都快四十了……”他沉浸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回过劲来,说:“我以为自己刚过三十呢,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都快四十了,来长春都十年了。”我看看他,说:“在我面前还说年纪的事情,我都快五十了。”他从那种惊叹的状态出来,又恢复了皮皮的劲,说:“你快五十了没事,关键是我快四十了,上哪说理去!”我们哈哈笑一阵。
每当意识停下来,就可能会勾起心中的某种感受,回忆就会像打开了闸门一样,一下子全都涌过来。
我们回忆当初到公司的时候,他还是小孩,我比他现在还小。带我们的师父们也就是我这个年纪,现在他们却退休的退休,退居二线的退居二线,有在家里为了孩子看小孩的,也有自己没事遛公司的……曾经的相聚也成了过眼云烟,如梦一样越来越不清晰。
小徒弟说自己对年龄总是记不住,当别人一问的时候,总是一脸懵,只能告诉对方自己的出生年份,具体岁数你自己算。我也是这种感觉,总是记不住自己的年龄,只有出生年份成了一个计算的基点。他说:“小时候,那记忆就是好,过一年长一岁,总是盼着自己长大,长大了去串门,都当个亲(qie)看,咋地不弄两菜,太小了,就不在乎了。”
我们的笑声又在车厢内响起,原来,盼着长大只是为了能被人尊重,能够吃上两个炒菜。
他还是有些感叹,又在重复着算一下自己的岁数。我笑着,再咋算,也是周与虚之间差一岁而已。时光总是这么快过去,再不多做点事情就更什么也剩不下了。幸好,我们开始读书,他也开始了“每天一张”的书写。这是一个激励的机缘,朋友每天一篇故事,他一天写一篇感悟,又因为他姓张,所以,也就有了“每天一张”的来由。
十几年过去了,除了有形的房屋,车子,逐渐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就是这些无形的感悟,如果不留下一点文字性的东西,也许再过上几十年,我们就会像梦一样虚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