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年除夕那天写的,希望也能触动你。
年年除夕,今又除夕。一年又一年。
大概10岁左右的除夕前半个月,满月初生,还没有接上电的小村笼罩在安详静谧的月色中。我和小伙伴们搬出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神采飞扬地白话着以往除夕的趣事。那时差不多是一年中最冷的阶段,但火一样燃烧的生命,完全抵得住零下30℃的严寒。
那时过年就是过关。年关将近的每个早上,我都会在父母拆东墙补西墙还债的讨论声中醒来,给我对年的盼望降温。我懂事太早,因而天性忧郁。每看到自己的孩子天天阳光灿烂,就羡慕加嫉妒,也为自己能为他提供相对宽裕的生活保障欣慰,为我的祖国30年来的高速发展振奋,并为她以及我的亲人、所有人祈福。
小时候家境贫寒、生活艰难,过年就是把全年攒下来的好东西、好心情集中消费。
过年那几天,天天都有肉,都有白面酸菜馅饺子,常常吃到“漾食”——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词儿,意思就是吃得太多,一个劲儿地打嗝,气味十分受不了。现在,所有饺子馅中其实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酸菜馅,但认为只有酸菜馅饺子才是最正宗的饺子,偶尔也还吃几个,吃的是记忆、是怀念。
除夕中餐,平时不怎么喝酒也舍不得喝酒的父亲,也会不限量地喝上几小杯60度纯粮小烧,随后横躺在炕上美美地睡上一觉。我幼小的心中,能跟父亲一起感受到幸福和安宁。
晚上,管家操劳了一年的母亲,会带着我们几个孩子一起打打扑克,只有那几个小时的母亲不是母亲,而是朋友,她居然还藏牌耍赖,被我们无情地揭露出来。那是一种另一个角度的亲近和快乐。
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我有时看看她在时的录像,眼睛酸酸的,心里还是暖暖的。她去世的第二年端午节前,我在繁忙工作中喘过一口气后,想起节日到了要问候母亲,抄起电话放在耳边时,才蓦然想起母亲已在没有信号的天国。放下电话后泪流满面。
所幸老父亲83岁,健康硬朗地奔着100岁努力。他淡看得失、达观阅世、始终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的人生哲学,是我们的宝贵财富。他70岁才还清所有债务,80岁又散尽金钱给两代甚至三代孩子们。金钱折磨了他差不多整整一生,他不仅始终没有被打倒,还能做到面对金钱超脱恬淡,把钱用在了最有意义、最有乐趣的地方。我们都拼命地追逐个人财富和幸福,其实不知道,把幸福播撒和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才是富有的,也是幸福的。
15岁的那个除夕,年夜鞭炮放过、饺子吃过、又到一家当时看起来很有钱的一家参观过人家的烟花表演后,我提着小灯笼往家走,四周一片漆黑,灯影跟我一起摇晃,感到失落和惆怅。回到家里,父母家人都已入睡,我脱衣躺下,万般感慨涌上心头,想期盼绵绵、准备连连,新年美景不过如烟花一现,最终繁华散尽、一片沉寂,人生在世,不过如此!从那一刻起,我告别了少年时代。
现在,又是两个15年过去,我已不再这样感慨和认识。我看到人生如此美丽,世界厚我颇多,看自己、看别人、看世界都温柔而怜惜,看谁都有情有义、对谁无怨无恨,我的心软如棉絮、暖如炭火、淡如清水。这些虽是真实感受,但自觉还是有点夸张,只是与你共勉。我们一起坚信一句话: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就会是幸运的;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就会是幸福的。过年了,作为一个以提供思想为主的自媒体,用这句话给您拜年。
过年了,都把手机扔到一边吧,我的自媒体也将停发7天,我们一起好好陪家人,磕着瓜子喝酒聊天,打打麻将哄着乐呵。亲人在哪里,世界就在哪里,有这份安心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