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夏日能重回山间，
那么让羊齿的叶子再绿，
让溪水再奔流，
年华再如玉。
——84年的南通县中记忆
记忆中的学校，在县府的边缘，小镇的尽头。
一条砂石路穿过漫漫的田野，远远地通往朦胧中的大门。每逢月末放假返校的时候，斜阳拉着人长长的身影，走在路上，万籁无声。
踏过一座短短的桥，路边有一片竹林，在80年代初，这种不成才，不能食用的竹林还很少见。竹子细细密密地交错着，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夏日的时候有虫子在里面鸣叫，偶尔开几朵不吉祥的白花，傍晚散步经过的时候，总有鸡皮疙瘩从脚底波浪般地爬上来。
高一的时候，教室在校门后在第一排，座位在教室靠窗的位置。下课的时候，托着下巴望向窗外，能看见操场上生龙活虎的一角。有人从窗外经过，阳光映照在我黑黑的头发上，闪着暖暖的光。
学校是全寄宿制，食堂和礼堂一体，每到中午的时候，全校学生聚集在一起，八个人站成一圈，围着木头的八仙桌吃饭。
米饭盛放在一个大大的木桶里，一盆红烧肉，两盆素菜，需要派人轮流去窗口领。这也是学校唯一喧嚣热闹的时候，饭菜的香气里，浮动着明亮的眼、羞怯的笑，轻灵的嗓音在空气中跳跃，脚步和衣袂在眼前留下划痕。
那年的高考，花儿正红、阳光正烈、蝉声急促。来不及思考，刚交上最后一份答卷，就被时间从夹缝里弹了出来。
三十多年后的这个夏日，回望时间，雕刻如画。
依稀仿佛，漫步走出校门，穿过大大的操场，是一片绿绿的田野。田野如棋盘，弯弯曲曲地走在窄窄的田埂上，有泥土的香气在浮动。
驻足回望，我在这头，你在那头！
有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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