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翻看杨绛先生的《我们仨》时,就弥漫着淡淡的忧伤。我们仨失散了,我一个人思恋我们仨。
在梦里杨绛先生总是寻不到钱老,钱老大概记得先生的埋怨,叫先生做了一个长达万里的梦。
先生的这场梦里,憋得我情绪失控、嚎啕大哭。爱女圆圆走时,先生强忍着悲痛,让圆圆带着爸爸妈妈的祝福去。先生胸中的热泪直往上涌,直涌到喉咙。
“我使劲咽住,但我使的劲太大,满腔热泪把胸口挣裂了。只听得啪嗒一声,地下石片上掉落下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迎面的寒风,直往我胸口的窟窿里灌。我痛不可忍,忙蹲下把那血肉模糊的东西揉成一团往胸口里塞;幸亏血很多,把滓杂污物都洗干净了。”
我痛的不能自已,泪流不止。
去年我准备出来的前一个月底,80多岁外婆病危。妈妈在爸爸的摩托车上从婆家哭到娘家,虽然不是远嫁他乡,但也是县城的两端,骑车也要4-5个小时。在途中妈妈给还在省会城市工作的我打电话,让我先别急,万一真的不行了就马上赶回家。
下班回到宿舍,妈妈通知我说你回来吧。胡乱收拾一通,跟朋友、店长打了声招呼,就火速拦车去车站。最后一趟回县里的长途大巴,只有1个多小时就要开了,眼眶里的眼泪一边在打转,一边扭头抓着衣角催促着师傅快点,怕一直就偏爱小孙女的外婆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赶上了末班车,哥哥在高速路口等了近3小时,骑车彪到家已经深夜11点多。
爸爸示意我进房看看外婆,看到妈妈和姨妈将纸片人似的外婆搂在怀里,吓的我一步都不敢挪动,直到听到外婆微弱的抽气声,才敢靠近。外婆无力的睁开眼睑,喊着“崽崽”,寻找着我,祖女孙4人围靠在一起,难得聚首。
晚上和外婆躺在一张床上,有点梦魔的外婆,一直伸着手在空气中挥舞着,想急切的抓着什么,嘴里也嘟囔着个不停。我用力握着外婆那竹节般硌人的手,祈祷着用自己20年的寿命,可以给她力量,将她留下。
还好得尝所愿。
谢谢从未见过面的外公没有将外婆带走,谢谢没有享过福的外公让外婆留在这苦难的世间。
谢谢外婆还舍不得这一大帮子没成家的孙儿,谢谢永远记挂着孩子的外婆,还在。
杨绛先生,谢谢您将心中的思念享与世人,谢谢您将您仨的聚首留在纸间。
相信,现在您仨一定已经聚首,不用再留谁独自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