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孤独的人,在我二十七岁生命里,除了陪伴我的家人,其他时间我都是孤独的。
小时候,父亲经常不在家,总感觉跟他有特别大的距离感。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是一个特别严厉的人,让人无法靠近。在和父亲的相处中,我学会了察言观色。无论做什么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哪个环节出错,让他生气。在父亲眼中,我就是那个恨铁不成钢的孩子。虽然我做什么都特别努力,但似乎从来得不到他的肯定。我自知自己能力有限,每次犯错,总是低着头,不说话,以示认错。但越是这样,父亲就越生气。不哭还好点,如果想哭了,父亲变得更加严厉,总是再三强调不能哭。所以我就会适宜收起眼泪,快要出逃的眼泪被我硬生生地憋回去。在父亲眼中,掉眼泪就是没出息的表现,而他则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出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大概是每个父母对孩子的期望,怪只怪我自己不是那块料。
爷爷相较于父亲,就显得宽容太多。不论我表现得如何,他总是笑着给予我更多的鼓励,让人感觉特别亲切和放松。爷爷是一个把我们姐妹四个疼到骨子里的人,为了我们几个,80多岁的人了,还苦苦撑着干活,家里有啥好东西都毫无保留地给我们,对自己却从来都不舍得。吃了一辈子的苦,却没享过一天福。每次一想起来我就感觉特别心痛。在爷爷走了之后,我们姐妹几个仿佛一夜长大。大姐是个很懂事、独立的人,爱操心,像家长。二姐和小妹呢,就像两个小孩子。可能是家庭的原因,我们显得比同龄孩子要懂事。再加上我们家没什么亲戚,所以我们姐妹四个的感情较于别人,显得特别深厚。我们一起睡地铺睡得香甜,喝凉水、吃冷干粮吃得痛快,干农活汗流浃背忙的开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一起面对,我想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
由于家庭的原因,上学的时候,在同学们的异样眼光中活得小心翼翼,经常被同学欺负。一次被同学起哄,用石头把头砸一个大包,血流不止,当时围过来好多同学,其中看笑话的居多。那时候学校附近没有医院,数学老师看到头破血流的我,带我去了她家里,给我拿药把伤口敷上,包扎好,一路上我表现得非常坚强,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因为没人会同情。一次做课间活动,老师让我们做手牵手的游戏。游戏开始了,所有同学当中,唯独没人牵我的手,一个同学还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说我衣服脏,手脏,还给我起侮辱人的外号,引得同学尽是嘲笑。我没说话,只是懵脸地落荒而逃。还有一次老师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嘲笑我穿的衣服和我的长相,我仍然是没说话,心里却感觉针刺的疼痛,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耻辱。后来,此类的事情时有发生,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那样对我。只是我表现得很没种,胆小怕事,最后都选择默默忍受。我知道反不反抗都没有任何意义,并不能改变什么。在班上我没有朋友,同桌也是嫌隙我的。那时候我坐靠窗的位子,她坐外面,每次我一来教室,她都磨蹭好久才让我进去,搞得我很尴尬。我们坐在一起也是零交流,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其实我有好多次想试图打破僵局,但是我没有。我被彻底孤立了,我成了同学眼中好欺负的“老实人”。
在学校发生的种种,我从来没跟家里人提起过。家人偶尔会问起,我都说老师和同学很好。不上学以后,我没有和任何一个同学有过联系,也没有联系的必要。我想她们并不想记得我,因为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我的世界他们来过,却不会留下,只能是过客。
其实,我一点都不怀念我上学的时光,虽然学到了知识,但周围同学的异样眼光却让我倍感苦涩。也正是那段时光,才会让我的自卑自闭那么歇斯底里。
其实,在我们村我有两个一起长大的朋友,一个是燕子,一个是梅。那个时候我们仨玩得很好,那是我除了家人以外的朋友了。我和梅很像,性格比较内向、敏感,而燕子则性格开朗、大大咧咧的,我们仨在一起搭配起来刚刚好。上初中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父亲上班有时候很忙,很少回来。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告诉梅以后,她就来家里陪我。每次晚饭后,我们俩坐在一起总要聊上一段,然后才开始做作业,作业写完之后,我们躺在床上互聊心事,然后睡去。现在我仍然很怀念和她们在一起的日子。也非常感谢她们从头到尾都是诚心实意跟我做朋友,对我从未有过嘲笑或嫌弃,我想这种朋友是很难得的。只是后来不上学以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失去了联系。
和家人与朋友在一起的时光算是我人生当中最快乐的时光。后来,随着大姐、二姐成家,燕子和梅也都各奔东西。每次回家碰巧还能看见她们,我总是幻想还能回到过去,却发现早已物是人非,我们都回不去了。记得有人说过:人一辈子最好的时光也就那几年,如果花光了,也就没有了。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也许我的早已经没有了吧。
由于我受成长环境的影响,从小就很独立。干农活、洗衣、做饭,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来不麻烦别人,也从不让家人为我操心。所以,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也会照顾别人。我认为这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存能力。
后来去城市和妹妹一起打工挣钱,每天形影不离,吃饭手牵手,走路勾肩搭背,经常被同事调侃成同性恋。她说得有点夸张,但我那时候确实和妹妹相依为命。可能是漂泊在外无依无靠,对外面的一切都比较陌生,想依靠亲情的力量驱赶内心的恐惧吧。四年后,我和妹妹换了不同的工作。她住宿舍,我租房子,距离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每隔一两个星期都能在一起相聚,但是相比从前,我们变得聚少离多。电话里听妹妹说,她新认识了许多女孩子,经常一起吃饭、逛街,日子过得很开心。而我,虽然也认识了许多同事。但是,由于自己的性格原因,感觉和别人相处起来特别难。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对什么都太敏感和较真。只是我习惯了隐藏,所以现在的我仍然没有朋友。在和陌生人接触时,要不断地压抑自己,处处迁就与迎合,每天谨慎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别人生气。时间越长,越感觉渐渐失去自我。最后终于痛定思痛选择退出,变得形单影只。每天,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上网,一个人收拾房间。突然感觉整个人一下子放松很多。寂静夜黑,挑灯阅读,一杯清茶,入口留香。仿佛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的恐惧与怕黑。
以前的我宁愿选择孤独,也不愿意将就。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我的自卑和孤僻,是在受到伤害以后,一种变态的自我保护,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多一点安全感罢了。什么是孤独?孤独不同于寂寞,孤独和寂寞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寂寞于形,孤独于心。就像我,即使有人陪伴,但我并不向任何人打开心扉,也不想别人进来。像那句歌词唱的“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孤独是一个人的事,与别人无关,是和别人面和心不和。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是孤独的,却也是享受的,但我并不寂寞。而寂寞,则是因为无聊需要人陪伴的。
过了二十岁,到了该恋爱的年纪。只是在我的生命里没把它请进来过。看到街上牵手的情侣,有羡慕,也有怀疑。或许是自己根本不相信所谓的爱情,总以为那是荷尔蒙的冲动,过了也就散了。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愿意绕过爱情而选择孤独终老呢?有人说恋爱是害怕寂寞的两个人一起逃避。不知道这句话是有多少人认同的。我只是认为,不要因为孤独而错爱,也不要因为爱错而孤独。我们都想要牵了手就一辈子的爱情,却活在了这个上了床也没有结果的年代。多少的感情败给了现实,多少的现实摧残着我们脆弱的心,于是我们变得患得患失,仅此于比挨抢决绝的一种慢性自杀,直到我们都变得麻木。或许很多次我们只要往前一步就能触及到爱情,但是,却因为害怕结局会让人心碎,于是拒绝了所有的开始。所以,爱情终究成了一种不可企及的奢望。我们都孤独地保护着自己的玻璃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多么美的愿望。对我而言,爱情如果不是真的,长久的,我宁愿永远不曾拥有。
单身是最好的升值期。我们每个人,总会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是孤独的。背起行囊,远离故乡,远离父母,没有朋友,只身在外漂泊。但这是我们每个人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因为,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我们才能不会被更多的事情干扰,过滤掉不必要的琐事,一心向前。所以请你在孤独的时候,无论看书还是学习,亦或是工作,都要保持一刻乐观向上的心。只有这样你的孤独才更有意义,你的未来才会有无限可能。不要因为害怕就选择妥协,没有人会陪你一辈子,我们终将孤独。
人生就像坐公交,途中有人上车陪你走一段路程,到达某一站突然下车。下一站你又会遇到上车的人陪你走接下来的路程。走走停停,你身边的人换了又换,也许最后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走向终点,但你不要害怕,这就是人生。若你有幸遇到一个能陪你走到终点的人,无疑你是幸运的,请好好珍惜。若没有,就请你孤独地做好自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她来我真诚相拥,她走我坦然相送。我相信上天不会辜负任何一个珍惜孤独的人。
此时此刻,红梅在冷风中孤独地绽放娇颜,愿你在孤独的人生旅途中,不慌不忙地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