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唯一一次不紧不慢走出出版社,刚好七点多钟。
这时空不多不少,不大不小,正好收留了我这个不明物体。
还好什么都还看得见,也还好什么看得都不太清楚。好凭借耳朵去感受,有一种鸟,它只叫“啊”,一种降调。白天它叫,我觉得烦;这时叫,我直觉像是回到扎两个羊角辫出门跳皮筋,妈妈喊晚饭,肚子也正好饿了。脏脏的手、栀子花香、嗡嗡嗡的蚊子声、老爸“嗵”一声的开啤酒瓶盖儿以及幺爹家的大狗“萨达姆”一下子全蹦了出来。
我怀疑我脑子里有无数个小确深如蚁穴的存储区,它一点面包屑似的记忆都不放过,而这些记忆又尤为敏感,只要碰到点什么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发酵蔓延。
七点半的校园,正好,收留迷失儿童。 而十一点的校园只收留垃圾。
我用尽全身力气皱眉,然后,逃离了这个荒唐的虚幻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