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也终于累得收起了脚步。窗外响起不知名儿的虫儿的鸣叫,硬生生打破了夜的宁静和深邃,像是在肃穆、庄严的教堂里突然爆发的婴儿的啼哭一样格格不入。
近来间歇性的感冒,前后差不多半个月了,一直拖着,懒得买药,懒得去顾及。生病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用我自己多年前总结的话来说,就是“小病不断,大病无恙”,所以对于生病这件事,也就可有可无了。只是难为了身边的人,总是不停的叮嘱“记得买药、吃药、加强锻炼”、“看看你的身子骨,多弱呀”……其实很久以前,也给自己制定过一些大大小小的锻炼计划,可是因为缺乏兴趣,最终没能坚持的下来。这一荒废,就再也捡不起来了。
来到这个地方,截止现在,刚好两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无法用具体的词语或者句子来简单的概括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因为有时候在文字的面前,一切都是苍白的。有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与这个社会完全脱节的人。不记得有多少日子没有看过电视、没听过广播、没看过报纸和杂志了,我是一个对八卦、时事都不甚关心的人。但我并无觉得不适。同时,我也相信有很多人和我相同。我并不知道该与时代保持怎样的关系,只愿意自己的生命保持真实。在这条追求名利的熙攘的道路上,谁能于迷惘中知分晓。没有余力投入到围观、辩论、哄闹、驳斥之中。不如保持原地不动,让潮流和喧嚣兀自远去。一贯的荒诞是,世人都爱与外界、外人争斗,标榜勇猛斗士的姿态和观点,这般也许能够使自己感觉强大及重要。以此可以遮盖真实的自我,回避自身问题,避免反观内在虚弱的灵魂。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我也会选择麻木自己来保持继续生活的动力。所以,内心积累的负情绪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被生活的重担压得无力再背负,要么奋起反抗,要么彻底投降。我,是比较偏向于前一者的。
这几天一直没怎么出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方面是由于身体不适,一方面我也想问问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可是几天下来,不仅伟大的个人思考没有得出丝毫有意义的结论,而且感冒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向。看着镜中的自己,在那么一瞬间,竟有种陌生的感觉。蓬乱的头发、微肿的脸庞、随意穿搭的服饰。。。。。。朋友发来视频,毅然拒绝。我害怕被他们看到我惨不忍睹的样子,也害怕那一句句充满关心与责备的话语。我不怕一个人面对生活的困苦,可是在安慰和鼓励面前,却全然没有抵抗力。我是个典型的爱哭的女生,我不知道除了哭还有什么更适合表达情绪的东西。所以难受了哭、高兴了哭、想念了哭、害怕了哭。有时候听到一句熟悉的话或者看到一段曾经记录下来的心情,都可以让我嚎啕大哭。
我是一个害怕迁移和选择的人,每一次的离开和开始都会让我措手不及,即使是许久以前就计划好的或预想到会发生的 ,当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一样会让我不安。看过这么一段文字,摘抄在随身携带的本子里“走在旅途中的人,不管置身于何地,只要卸下行李,暂时落脚,就可视脚下的土地为家。如果离开,出发,此地则再次成为地图上的一个标记。我从不觉得自己固定属于某处,我是一个没有”家“的概念的人。其他任何形式的归属概念对我而言,亦没有意义。在我的心中,这个世间与我没有太过密切或疏远的联系。仿佛一早便知,自己只是偶然来做客。”我羡慕这段文字作者的洒脱与淡泊,却又做着与他着截然相反的选择。在亲情、友情、乃至爱情里,我都习惯安稳和踏实,做了一次选择便想着可以永久性的享受成果,可结局往往让人失望透顶。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
暑假的时候,表婶和爷爷相继去世,一个出人意外,一个意料之中。可是对于一个从未如此真切的感受过生命的我来说,无论是哪一个的离开都让我痛不欲生。我无从得知,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他们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面对的。是解脱疾病缠绕的轻松,还是对人世美好的留恋?可是看着他们安详的面容,我想,无论生前都经历过多少悲惨的命运,至少在合上眼的那一刻,他们的心灵上得到了寄托。爷爷走后,给我投过几个梦,场景几乎都还是在老家,他依然在不厌其烦的教导我要好好上学、好好工作、找个合适的对象,早点结婚生子。。。。。。每每这时,我都是被自己的哭声惊醒的。我不知道,对于爷爷,我的情感竟然有这么深刻。
一直以来,一段文字的结尾都是最让我头疼的事,总是写了删,删了写,那么这一次,就让它这么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