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宛已经走了很久，打碎的酒壶仍旧散落在地面，清脆的巴掌声还在吴言的耳畔回响！
“泼妇！”
炉火摇晃，吴言从酒柜上提出了一坛酒，对着炉火自顾自的喝着。窗外的雪还在不停的落下，整个街道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上一次出现这个情景还是在十年前。
十年很短暂，连一个人都忘不了。十年很漫长，连一张脸都记不住！
吴言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着姐姐的样子，但他的视线却总被大雪阻挡，无论如何努力都只能望到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姐姐！”
吴言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扼住了喉咙，想要追赶，又发现自己被捆住了手脚。漫天飞雪，他只能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逝于风雪之中。
“我打江南走过，你却在北漠等我。
街道向晚，我醉清风。
寒冰未融，你饮冷雪。
过客已远去，归人何时归？”
“吱——”酒馆的门被打开，苏小宛没有回来，胡老大仍旧不知去向，屋外大雪依旧，一行脚印被雪掩埋。
屋门打开又关上，一声叹息响起，被风雪卷起，越过石桥，越过街巷，落在东楼门外……
“好久不见！”二人对立，季涯站在台阶上，薛二爷站在雪中。他俯视，他仰视！如同十年前在西楼上一样。
大雪漫天，长街无人！薛二爷没有回话，目光从季涯的脸转到他的怀中。那是一块木牌位，字迹朝里，但却很容易猜到刻在上面的是什么！
“要带她一起离开了吗？”
薛二爷轻咳了一声，收回目光转而望向远处的山上。那里有无数的坟墓，他已经很久不去了，早已忘了她躺在那一座下！
“要离开！不过，还有三件事要先做完！”季涯顺着薛二爷的目光望去，不过他看的不是山，而是山下的书院。
大雪仍旧下着，风波还未开始，桥西书院内参次不齐的脚印已被覆盖，冯秋不知何时又坐在的东墙上。雪落在他的身上，他却没有反应。
远处，一个女子撑伞走来，她抬手将一把伞递到冯秋面前。
“今天没有人会从这走了！”
“会有的！”
“我不信！”
“不信？那你为什么来？”
冯秋接过伞撑开，望向街道的尽头，脸上满是期待。墙下的女子用伞遮住了脸，看不到表情只是轻声说了两个字，飘在风中悄无声息的吹向远方。
“好傻！”
这世上的人都好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