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比别人来的晚
记得小时候上幼儿园,我总是等啊等啊,等别的小朋友都被爸妈一个一个接走了,等老师开始收拾桌椅板凳,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是在想你会不会来接我了吧。天色渐暗,房子里的白炽灯都显得昏暗了,厨房的水滴答滴答的响着,我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漫长的等啊等,像是等了一辈子一样…“咣咣咣”,门响了,你踉踉跄跄的走进来,气喘吁吁的说:“不好意思啊,爸爸来晚了”“谢谢老师的照顾啊”“快和老师说再见。。。”
那是印象中你来晚的第一次吧,那时我不懂生活得艰苦,不懂举家搬迁来市里的艰辛,村里的房子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来这里租这么小几口人要挤在一起的一间。三岁时的记忆,恍然就那么几个片段,数次搬迁,在一个小小的破旧的幼儿园里,日日等着父母来接。
清晨,父亲给我梳头,那一头的卷发,怎么梳也梳不开,慢了怕上学晚了,快了怕我疼,就那样一次一次的练习,给我扎了一个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小马尾。工作之后,才深知生活不易。电视里的父母们也是起早贪黑,处处为了孩子着想,这我才渐渐理解当时的你。
可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总是比别人来的晚。“叮铃铃”上课铃声都响了好几遍,我焦急的在校门口等着你,那可是我第一次开家长会啊,我左看看右看看,深怕错过哪个缝隙,您也总是在最后关头,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那时我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即使如此,父亲在我心中的形象依旧一直是高大的,是不可代替的。
每年春节,都要各处走访亲戚,总会听到一句: “文儿,你爸怎么还没来啊,又去跑车了吗?大过年的,不团聚,还跑什么车!”每每到那时,我总会埋怨你,“大过年的,为什么不能一起休息休息呢!”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每当我想要个什么,想买个什么新衣服新书,父亲的内心又是多么的难过,只能用行动,用时间,用一脚一个油门,拉回来那些想要的必要的东西。
也是真正到了工作之后,我才明白赚钱不易,每花一笔,都要小心计划着:下个月的房租、水电。可曾经父亲对我却总是很大方,殊不知那得是多少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得来的。他面临的不仅仅是我的需求,还有一家人的吃喝住行、茶米油盐,又怎么敢偷懒休息呢。每每想到这时,我都会很难过,为什么曾经那么不理解,为一些小事老是去顶撞父母,还觉得那是个性使然。
父亲的确总是来的比别人晚。三岁时,我们举家搬去市里,母亲没有工作,只能打点小零工,一切重担都落在了父亲肩上,晚上要跑夜班车,还要来接我,总是会迟一些。上学时,开家长会,总想多开一会车,多赚一点,却不想算错了时间又堵车,终是踩着点子到了。春节,人人都要出行,打车的人自然也是最多,赚的也会多一点,晚一点团聚,却可以多一点收入,也是值得的。我理解的总是那么晚,懂事也是那么晚。上学总是起不来,上班了也是匆匆忙忙的。可父亲,却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每天五点多起。
父亲总是比别人来的晚,而我也总是理解的那么迟。虽说不是父亲节,但我也想说一句: “爸,这么多年,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