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么多年我最想不通的就是,许镇生那样一个嘴欠青涩地小少年,到底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一个让人害怕的人。
也可能他不叫人害怕,只是我自己怕他而已。
那么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这个哲学性的遗留问题我一直没想通。
如果说悦悦和许镇生是小资家庭,那么我家就是由小资家庭落魄成的贫困家庭。
我姑姑姑父伯伯大娘都想让我成为一个不怯场有勇气有爱心大气端庄技能满点,外加礼仪礼貌规规矩矩的女生。
我爸爸对我的教育只有几句话:我们家再困难都不能偷不能抢。
就算没有新衣服,也要尽量保持干净,尤其是女孩子。
不能欺负别人,但是如果有人欺负自己并且是对方先动手的情况下,往死里打。
做人要诚实,不能说谎。
女孩子要自重自爱,要学会独立自主,尊老爱幼。
这么多年了,我自认为做的还不错。
我老爸一直告诉我,快乐最重要。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自己高兴自己乐意那就大胆去做。
我从小到大都很敬佩我老爸,认为他无所不能。
所以我几乎所有的习惯都是他给予的。他喜欢读书,摄影,旅行,回归自然和写写东西。我也是。
我也曾向我表姐她们的样子努力过,但无论是考上国外重点大学还是钢琴六级我都不行。这些所谓的“不行”也包括学习。
我一看到教科书和学校我就头疼,天生不是读书的料!
我也特别讨厌一成不变的人事物,我喜欢新鲜感,我喜欢自由,我喜欢到处走走停停。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家的原因。
爸爸是我的性格成长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中专毕业放假的那天,我正在家附近的小公园里和许镇生通电话,悦悦气喘吁吁地来找我,焦急的告诉我说,“安安,镇生不见了!”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对她扬了扬手机,笑嘻嘻地说,“说什么呢,许镇生在这儿呢!”
我把电话放在耳边,想问问许镇生又在和悦悦闹什么,又想出了什么坏点子来逗我。
可我刚刚叫了他的名字,他却匆匆的说了句什么,挂了电话。
我惊愕地抬头,看见悦悦流着泪问我,“安安,你乖,告诉我,他在哪儿?”
“悦悦…”我怀疑我刚刚听错了,“许镇生说,他要跑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