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天渐消。我手中的《杂诗》已经不知道被翻阅了多少遍,始终不理解其中的含义。我去询问过他人,也自己琢磨过。得到的答案从不是自己想要的。我读了好久,眼皮越来越沉。手中的书,也应声落地。
一阵恍惚,便发现我站在丛林处。向远方眺望,依稀之间,看到不远处有一缕青烟袅袅。不禁好奇,便快步走向那一缕青烟靠近。快要靠近时,我看到一位老者手持荷锄,站在一棵树下乘凉,朗朗上口地说着什么。我上前一步,仔细一听,是《归去来兮辞》中的一个片段。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我站在老先生面前愣了一会。心里一阵激动,这难道就是东晋末的伟大诗人,陶渊明?我晃过神来,忙问:
“先生可是诗人五柳先生?”
老者点了点头,答曰:“本人乃陶渊明是也。” 我连忙深深作了一揖,表示礼仪与敬佩。
“不知是五柳先生,小生失敬,失敬。”
我表面上那是着实镇静,内心却波涛汹涌。无法想象面前的老者,竟是陶渊明本尊。想来也是,面前的老者,衣着朴素,气宇不凡,不像是平常老百姓。
“看得出,五柳先生一人在这生活得很是悠然自得。想必,这是先生所向往的隐居生活吧!”
陶渊明笑而不答。
我却心生疑惑,便斗胆问其之:
“以五柳先生之才华,早应成为国家之栋梁,为国贡献,为何在这山野间劳苦耕种?”
陶渊明听后,并没有生气,而是无奈的说:
“实不相瞒,本人动荡于仕与耕之间已有十余年,早已厌倦了也看透了官宦生活。便想做一位隐居人士。现在的隐居不同于之前的躬耕生活,本人现在更像是活着。”
我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陶渊明起身,走出阴凉之处,朝着反方向走着。意示让我跟上。我小跑着跟了上去,在陶渊明身旁,我仿佛已经感受到他散发出的书生气势。
“先生的作品,小生也一一借阅过。在下着实欣赏先生所描写的田园生活。但有一事,小生实在不解,不知先生可否解答?” 我又一次发问。
“公子请说。” 陶渊明很是耐心。
“先生既已辞了那彭泽县县令那官职,不为那所谓的五斗米折腰。但先生隐居在此地,小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处。”
“本人现在的隐居生活如此甚好,与污浊官场,根本不值一提。如今的朝廷已成了一个大染缸,我等怎能被它所染指?我在这衔觞赋诗,‘无案牍之劳形’,实在妙也!” 陶渊明感触到。
我点了点头,便陷入了沉默。
我和陶渊明漫步到一所茅屋前,我疑惑地看向了身旁的人,陶渊明解释道:
“此乃本人的住所,实属寒舍。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我忙招了招手:
“哪里哪里,小生咋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先生还望莫要见怪。”
陶渊明笑了笑,意示我先进去,自己紧随身后。
走进茅屋,我快速扫视了一下。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家具样样齐全,很是朴实。因正值夏天,陈旧大床上铺着的芦苇席子,看着很是风凉;长短不一的蜡烛,放置在小小的桌子上;桌上还有凉透了的茶。墙上还挂着一幅田园画,画的右边有一首不过两句的诗:
“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
看得出,陶渊明是有多么喜爱现在的田园生活。我从窗外看到外面的院子,种的大多数都是菊花。目光停在窗外还久,才回过神来。
“小生方才看到先生的园中种了不少菊花。想必是先生自己所栽种?菊,乃花之君子者也。为何先生独爱菊?而不是世人盛爱的牡丹,又或者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陶渊明转身看向了我,嘴巴一张一闭,我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一阵模糊隐约,我又身处在书房,手捧《杂诗》。我慢慢阅读着,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