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感冒记

这一波感冒来势汹汹,女儿所在的米老鼠班已经有十多个孩子因病请假了。还好,女儿没事,每天都蹦蹦跳跳的,她正在冲刺本月的满勤奖。女儿有好几年没得重感冒了,偶尔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抗一抗也就过去了,体质还是很好的。

周五接孩子放学,女儿一脸的难受,“爸爸,我今天中午起床后就不舒服。”

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是不是感冒了。回家后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吐了我一身,小脸蛋通红通红,一量体温,39.7º,果然是“在劫难逃”。赶紧到楼下药店买来“头孢”、“小儿氨酚”和“布洛芬”。女儿很小的时候,吃药特别费劲,往往是我和妻子,一个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压住她的两腿,箍住她的两只胳膊,另一个就捏住她的鼻子,用小勺压住她的舌头灌药。女儿便竭力挣扎,身体动弹不得,她就用力拨浪着头,使劲往外鼓气,药水弄得满身都是。让人想起集中营里的老虎凳、辣椒水。喂一次药往往需要半个小时,我们三个都累得满头大汗。谁知这次女儿竟十分顺从地吃了药。我和妻子一个劲地夸奖她长大了。

药吃下后,烧也退了,但夜里又反复了两次,每次都三十九度多。第二天白天,烧得不那么厉害了,女儿也照样吹着幼儿园发的哨子在屋子里欢快地跑来跑去。我和妻子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样子这次感冒能控制住了。但到了晚上,体温又蹭地到了近四十度。我们慌了神,知道自己对付不了,不敢耽误,赶紧打车去毓璜顶医院。医院小儿科,全是哭闹不已的孩子和愁眉不展的家长。记得四五年前,我们还住在乡下,有一次女儿也是得了重感冒,发高烧,老不好,当地医生束手无策。我们半夜赶到了毓璜顶医院,一个慈眉善目的女医生给开了几十块钱的药,也没住院,也没打针,回家吃上就好,立竿见影。我想这次也没大有事吧。谁知医生用小木片压住女儿的舌头,检查了一下咽喉,面无表情地说:“得打吊瓶。”我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又急忙地缴费验血。抽指尖血的时候女儿很乖,没有哭。化验单出来后,医生看了看,说某某指标太高了,一百多,属于病毒性感冒,必须打几天吊瓶。然后就是缴费、做皮试、取化验单再看医生,再缴费、取药、打吊瓶。做皮试时,女儿掉了几粒“金豆子”,我们也知道,那很疼,连忙安慰她。等到打吊瓶时,女儿彻底丢掉了坚强的面具,护士还没拿起吊瓶,她就大哭起来,嘴里直喊疼,死活不上护士台。我和妻子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一边扯腿的扯腿,把胳膊的把胳膊,妻子还不忘给她打气:“看旁边小妹妹,那么小,多坚强,一点都不哭。”其实那小女孩也是哭得梨花带雨的。我呢,虽然得过重病,打针无数,但还是最怕打针了,我扭着头不敢看,嘴里还说:“别怕别怕,不疼不疼。”

打完吊瓶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拿出医生给开的药,女儿又哭闹着不吃,连哄带吓地喂上,女儿便沉沉地睡着了。妻子则每隔半个小时给她两一次体温,几乎一夜没睡。但体温还是老反复,每次都烧到三十九度以上。妻子唉声叹气。

第三天,遵医嘱上午下午各到医院打了一次吊瓶,虽然是留置针,女儿还是哭闹喊疼;喂药也还得恩威并施。一整天体温也没有完全降下来。到了晚上甚至更严重,小脸烧得通红。妻子便给她擦酒,后上网查了一下擦酒不好,就又改成了温水擦身,但效果也不明显。已经是第三晚上了,看女儿睡的那样沉,妻子怕她烧坏了脑子,就一边一边喊女儿的名字,但女儿并不答应。妻子越发害怕,忽然想起女儿在幼儿园刚学的英语“妈咪”、“贝比”,就贴着女儿的小脸,极温柔地小声喊:“贝比!”女儿便闭着眼,用微弱的声音回复道:“妈咪!”整整一个晚上。我禁不住感慨母爱的伟大。

第四天还是去医院打吊瓶。我们跟医生谈了病情不见好转的问题。医生要我们接着打,说效果不会那么快的。问一下身边的其他家长,病情大同小异,也有打了四五天不见效果的。晚上回家在幼儿园群里一问,很多家长说这次感冒太厉害,“头孢”根本不管用,都是用“阿奇”才好的。

第五天到了医院,这次是个女医生坐诊,要我们重新验血,再做个CT,她看了化验单和片子之后,对我们说病情有一定好转,让我们再打两天看看,然后给开了盒“阿奇”。果然,一晚上没有发烧。

第六天女儿的精神明显好转。到医院告诉那位女医生,她说再打一天,如果不发烧了,明天就可以拔针了。当天夜里也没事,妻子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七天,针终于拔了,女儿也不用一打针就苦闹了,妻子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几天她可真累得够呛。我也不用请假了。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父母是孩子的保护伞,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父母再苦再累也无怨无悔的,天下父母莫不如此,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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