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要表达的东西,就从《奇葩说》辩题开始吧。
今天晚上的辩题是,全世界喝了愚人水,只有你知道真相,你喝不喝?当下我的第一反应是:喝!第二反应是:不但喝,还麻溜地喝,赶紧喝,一溜小跑去喝。
视频一直在播放,我一边在思考。虽然我立刻选择了这个立场,但是我知道内心是多么鄙视自己,因为我承认我弱。我向环境低头,我承受不了社会的压力,所以我认输。
2012年5月,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决定留在上海开始投入到工作中,我选择回到合肥,所以常常只有我一个人待在宿舍。那段时间不是不焦躁,但是我内心坚定,我要回家我要回到父母身边,并且我的父母乐见其成。我相信凭借我自己的力量一定能在合肥闯出一片天。同学偶尔会回寝室办理毕业相关事宜,聊天中慢慢地我与他们出现了思想上的代沟。他们的心态已经开始为职场转变,而我还是坚守在自己那单纯地心思中。其实老师这个职业对我来说算是驾轻就熟,三年中我上了无数堂课,从学前班到成人培训,从家教到教师职业。最后我回到合肥,心思慌乱,毫无章法地进入职场。
这三年我经历从小白到老油条的过程,在相亲饭桌上又一遍一遍把自己审视地体无完肤。父母给我的最大支持就是从来不苛责什么,但是亲戚们那种唉声叹气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最后不得不让我重新更改了自己的人生观。直到某一次遇到某一位男士的时候,他开着一辆奔驰雪天接我去吃饭,最后要离开的原因是他家的狗忘记喂。我匆匆打的离场,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到底是我错了,还是狗错了?
我终于承认:狗没错,应该是我错了。我喝下那碗水,我顺应身边的环境放弃了自己。我跟我妈说,只要你觉得好,我就可以跟对方结婚。
如今我已结婚生子,遇到现在的老公,觉得上天待我不薄。说不好他哪里好,但是觉得总比那时候随随便便找个人的肯定要好。至于好在哪里,能说一堆,但是要说“爱”,我还不好意思。我常常把对自己的愤怒发泄在邢大海身上,会无耻地问他,你肯定是被家里人逼烦了,才想要赶快娶我。他回答不是我会高兴很久。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呢?他如果反过来问我我要怎么回答?我也肯定回答不是……
武志红说,中国式婚姻中,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爱。我觉得很对。但是我想说这不是我们的错,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遇上爱,环境就让我这样做了。而我就这样做了。跟世界保持同一个频率多方便,多好。
现在我的亲戚踩低爬高我也没那么排斥了,会觉得不好,但是我竟然可以理解了。我的弟弟很想在上海打拼一片天,但是我规劝并有些轰炸他,让他回合肥接受稳定的工作安排。我不知道他幸福吗,也不敢问他幸福吗?只是从他爸妈表情上觉得薪水福利是不错的,还有福利分房,这一点最满意,能找点欣慰。我也在强迫他喝一碗愚人汤。方便,利于生存……
有人愿意与世界为敌,我连办公室新来的都不敢得罪,万一他有什么后台呢?球跑得总是很快,棱角太多最后必然伤人伤己。要解释自己的怂真的有千千万万种理由。
当年我信誓旦旦发誓要靠自己打开一片天,如今邢大海感叹职场黑暗的时候也是会替他哀叹没有靠山的辛苦。多么希望自己合肥那些亲戚能帮帮他。我唾弃了原来那个有钻劲的自己,有捷径不走那叫愚昧。真不知道我是不是成熟了。
“真相”“真理”“原则”这些以前被我奉为上品的内心秩序现在已经没有很重要了。还记得当年罗永浩砸冰箱的事件,自己热血沸腾。但是在很多困难面前我都妥协了,我好想要找捷径啊。没有捷径的时候我竟然会感到沮丧,因为明明可以有啊。
心理学中环境决定论和遗传决定论一直在争论不休,可能我今天讨论的这个问题跟这个也很像。到底是环境重要还是自己内心原来的那些原则重要。我傻傻分不清楚,我内心的一片混沌。我先麻溜地去喝一口好减轻自己内心的焦虑和压力,跟大多数人保持一致,才能让我有些安全感。我想起了去年一年我做的事:找房,买房,卖房。合肥房价跟疯了一样猛飚。我们谁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放地方泡沫迟早是会破的。但是一边是亲戚不停地鼓吹,一边是身边的人不停地在买房,我的学区房需求越来越迫切。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对的不好的,但是我们都在大步流星地去买房。
不过,我竟然还有一丝清明,我有些感觉这好像有些问题。虽然我狂灌几大口,但是我知道我会慢慢找回那个想要的自己。我喝是为了争取一些时间,给我蓄积力量的时间,让我慢慢变强大。不要急,慢慢来。
最让人有希望的是,我知道我身边有大批这样的同伴,你们也开始慢慢觉醒有的会比我早,有的会比我晚。比我早的会带领我,比我晚的会愿意跟随,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时代的标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