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不悲伤,我们带着悲伤一块儿玩儿
三十三岁,而立之年。
今年年初,大张伟凭借一首《倍儿爽》上了春晚,随后又以段子手的人设一炮而红。在我印象之中,尽管已经三十三岁,大张伟还是以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出现在电视屏幕的每个角落。
这样的情形,不由得让人想到十七年前,他十六岁的时候。
因为杨乃文翻唱了一首《静止》,这中国第一支未成年乐队打出了名声。那时候大张伟也是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上节目、做采访,叛逆不羁。
后来,花儿乐队也越来越红。
可时乖命蹇,亦或是因果轮回,后来才会如此坎坷。
因为厌烦了朋克与故作的深沉,与原来的公司解约时,几个不到20岁的少年几乎赔上了几年来唱歌的所有收入。终于签约了新的公司,好不容易可以接着唱歌出专辑了,明明只是做了想做的事,喜爱的音乐,却别人说成是为了钱抛弃理想,是堕落,是功利,是摇滚乐的背叛者。顶着这巨大的压力,乐队解散了,却又被人污蔑吸毒,“全国六大智慧少年”已风光不再,从此再也没有人关心他的音乐。
终于在年初的时候靠着段子手的人设爆红。可那又怎样的呢?被人们贴上搞笑,浅薄,low,怂的标签,甚至连他自己都发微博自嘲是个说相声的。
或许是这些年经历了许多起起伏伏,大张伟活的格外的通透。
他上《说出我世界》的时候,做了个演讲。讲他的人生观、世界观。讲的蛮不错的。给灰白般毫无生气的演讲谈了笔生机。一如既往的嘻嘻哈哈。可是这次,他说:“只要我的音乐,我做的节目,能给大家带来一点开心的理由,就是我对这个世界做出的一点贡献了。”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认真的审视大张伟这个人。
小时候,也曾有一段时间很喜欢花儿乐队。但乐队解散了,除了惋惜之外,我也没什么别的感觉。后来这点惋惜也逐渐淡了。但因为《说出我世界》这档节目,我重新开始关注大张伟。原因很简单,我很喜欢这篇演讲,也很喜欢这篇演讲传达出的那么一点儿精神----虽然生活中有这样儿,那样儿的坎坷,但是我们要以此激励自我;越是凤凰涅槃,越是灿烂至死。
里面有这样一句话:“眼前的痛苦与磨难,也许就是今后的福分与觉醒。太多的安逸只会削弱斗志,生活需要坎坷来振奋。”
在这场演讲里,他最经典的句子就是:人生就是六个大字,怎么着都不行。但我想,他应该在这句话后面掩藏了一句:“可你总得努力试试吧?”
张伟在《明星大侦探》说过另一句话:“万丈高楼平地起,成功只能靠自己”。所以他努力写歌,写段子,上综艺。“从春节到现在他从没休息过,最忙的时候每天最多睡两小时,写段子用的本子摞起来有半人多高。”经纪人刘迎在采访时这样回答记者。
即使经历过数次坎坷、挫折与失败,大张伟依然有一颗勇往直前,向上努力的心。就像他自己说的:“我们一有机会就要怎样?就要头破血流、披头散发的去乐观。”
这个在台上吊儿郎当的少年,在台下却是另一幅摸样。和他合作多年的程振彬老师说:“他就是完美主义者。有些时候我觉得已经完全可以了,可他不做到最完美总不罢休。”他又总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多,自己还不够努力。他坚信六个字:活着干,死了算。但与此同时,他一周睡不到24小时,录四档节目,还要准备演唱会的排练。
“录制<<百变大咖秀>>的时候,”贾玲回忆说,“我们都在打手机游戏,大张伟却拉着白凯南在房间里磨节目”。
这让我想到临考的学生,仿佛永远有复习不完的题目;对于张伟来说。仿佛下一秒总有一场考核等着他,所以他总在为此而努力。
他说:“我特别不喜欢别人觉得我特努力,但我作每一件事都特别努力。”
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贾玲曾经回忆说大张伟的英文特别好,看国外视频都不用字幕。他也曾唱过《I don’t want to spoil the party》,英文说得字正腔圆,发音准确。并且还有一张未发行的英文专辑。可是一到了台上,他就不好好说。
录《土豆南方周末秀》的时候,他熬夜跟着剪辑师一帧一帧的剪,还为节目编制了片头和片尾曲。可是在节目组要给他打上“制作人“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理由幼稚的有点好笑:“我就希望表现出那种不努力,天天玩儿就能拿第一的样子。”像个小学生似的。
他也曾在400多人的年级里拿过前五名,他绝口不提。可却总拿”老师上课嘲讽他不需要学习,上课就得睡觉“和“给同学们买雪糕为了有人能帮自己,可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站出来”这两件事开玩笑。他说的轻轻松松,可不为人知的是,这两件事曾一度成为了他童年的阴影。
他总是承认自己俗,并且认为俗没什么不好。在他心里一切都是统一而平等的,只有为人们带去一点点欢喜的理由是他的使命。
他总是把努力的一面藏起来,把缺点和曾经伤害过他的曝露在阳光之下。只因为他坚信要把乐观和快乐传播到每个喜欢他的人身上。
他会在舞台上极尽搞笑,极尽的展示欢乐模样,甚至为此把让自己“遍体鳞伤”,藏在心底的事当作笑话来讲。
张伟说他不喜欢偶像的感觉,他希望歌迷把他当成街坊,当成二大爷。
所以他永远念念叨叨的,唱歌的时候也蹦蹦哒哒的。从来不装深沉,把粉丝当邻家妹妹似的。快赶不上飞机了也要来和蜜们唠两句,就怕她们白来。
其实大张伟的魅力就在于,世界不曾对他温柔相待,他却依然用一颗赤子之心,把欢笑带给世界。就像他说的:“我的音乐始终热闹,这是我能给世界做出的唯一一点贡献。”
别人笑我不一样,我笑他们都一样
大张伟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煎肉是油在给肉鼓掌。”
我很惊讶于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会说出这句话,仿佛在他眼里一切都是童话般的美好。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之中,已经很少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了。他以诚挚而赤裸的姿态坦然面对这个世界。对所有的一切怀有敬畏之心,尝试一切喜爱的事物,好奇而真挚。
这样的他总会让我想起小王子。那个守护着他的玫瑰花的少年。也是这样以敬畏,好奇而诚挚的目光,赤裸裸的面对喧嚣世间。他们明知世事凶险,却永远以孩子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不虚伪,不矫情,不做作。经历过许多之后,仍然保有着看见大象的能力。
正如耳帝所说,张伟放弃了朋克,却更像个朋克。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红河谷事件”。张伟在台上唱《该》,台下有人向他扔水瓶子,他就捡起来扔回去。十几年后,某国民老公骂他抄袭,他就用二十首别人的歌做了个remix怼回去。这个少年仿佛骨子里就有朋克叛逆不羁的分子在内。
他说他不喜欢情歌,“谈个恋爱至于么?”,在今天充满情歌的华语歌坛,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少之又少。诚然,我也喜欢听深沉委婉的情歌,可是这样的张伟却让我看到他老做喜、嗨、躁风格的缘由,并且发现他“俗”、“肤浅”之下的酷。他十四岁的时候做不被大众认可的摇滚乐、朋克,十八岁的时候做被公认为“堕落”、“浅薄”的青少年流行乐,三十三岁的时候做不被国内大众认可的EDM。一直以来,他都追随着心里逆反的因子,追随着他热爱的,哪怕不受认可,不被理解。他一直以来都热爱嗨、躁、热闹的音乐。
但你能看到热闹之下的一抹孤独。我觉得他好像是个特分裂的人。下了节目的张伟总是沉默寡言,生活基本上就是写歌唱歌听歌弹琴。可越是这样的人,对喜欢的事儿就越是玩儿了命的喜欢。
他一直以来都以一副对什么事儿都无所谓的样儿示人。看似欢天喜地的糊弄着一切的车水马龙、喧嚣应酬。但之前包儿被人偷了,几年的音轨全丢了,他却难过的哭。上节目的时候说:“我的音乐梦想已经碎了,别聊了。”可我看到他红红的眼眶和哽咽的声线暴露在摄像镜头之下。喜欢EDM 就自己一点点的看视频学。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总是有自己在乎的要命的东西,一旦触及,比那些什么都在乎的人更加敏感。
对喜爱的事物怀有最大热情以及从不言弃的态度,我敬畏这样的人。
张伟是个挺真实的人。
高兴了就蹦蹦哒哒,讲段子说笑话,吵吵闹闹;不高兴了就怼回去。遇到过不去的坎儿就绕道而行;失败了就承认;唱嗨了就跳,难过了就哭。三十三岁的人保有着十五岁的单纯;喜欢的就拼命喜欢,不喜欢的就大大方方地说不喜欢。做过就认,不遮遮掩掩,活得清白大方。人性中最艰难的不是你多年之后有多么受人追捧,一呼百应,君临天下;而是经历不堪与坎坷之后,仍保有着知世故而不世故的能力。
同样是在《说出我世界》里,他说了这样的一段话:
人活起来多不容易。打小哭起来呛奶,走起来摔跤,摸水水烫,碰火火撩。钙多了不长个儿,钙少了罗圈儿腿。混好了人挤兑你,混差了人看不起你;忠厚了人说你傻,精明了人说你奸;冷淡了人说你傲,热情了人说你贱;当个弱者不得好活,当个强者不得好死。因为生活总是会警告你,糖有多甜,盐有多咸,什么是天马流星拳。
生活是这样的困苦与充满磨难,所以他按照自己的内心活。其实想想,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你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着,呐喊着你想做的事;而生活中充满了来自各个方向的不解与鄙夷;既然你无法化解他们,那为什么不按照心底真正的声音活呢?
他家弄得像KTV似的。金色的门框,海绵宝宝的壁纸配上红木家具,KTV式的红沙发。他说他就喜欢这种热闹、阔的感觉。他希望活在一场永不散场的大party之中,用极尽欢乐来掩盖内心的脆弱。
他看起来不正经,满嘴火车胡说八道,打岔嘴碎贫。可当你看到他认认真真地样子的时候,又像见到了另一个他。这种掩耳盗铃的伪装,像是给自己包裹了一层外壳,明知无用,却让自己相信它可以抵御伤害,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心安,像是玫瑰花以为柔软的刺,可以抵御野兽的攻击。
人生近看是喜剧,远看是悲剧
这句话出自喜剧大师卓别林之手,却被鸟叔拿来形容大张伟。
其实我觉得他似乎更像一部从头至尾放着《美丽人生》的黑白喜剧默片。搞笑的红鼻子下唇线抿紧,但是依旧受孩子的欢迎。荧幕里从头到尾放映着令人发笑的超级英雄故事,自己在荧幕外以局外人的视角注视着,随意悲喜,安简如常。如他自己所说:“人生是如此的呕心沥血与大汗淋漓,但一切却越都是最好的安排。”
愿你也能这样苦大不愁深,不欺暗室,且永远怀有一颗坦诚之心。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