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文
“咕呜！咕呜！咕呜！……”阳光暖暖地洒在林间，落下一地斑驳，森林深处传来一阵阵奇怪的鸟叫声，凄凄惨惨的感觉，有些瘆人。循声望去，一片翠绿，却什么也看不见。
阿不赖有些不安，轻声说这里居然也有这种鸟。
“这是什么鸟？”阿不赖的谨慎为寂静的森林小道增添了神秘的氛围，原本轻松惬意流淌的空气瞬间凝固起来。我快速跟上几步，紧张兮兮地问。
“这鸟是一个女人变成的，没有人见过它的样子。而且同一地方通常不会出现两只以上的这种鸟叫声。每到杨梅花盛开的时节，满山遍野都是同一只鸟的哀鸣声。”阿不赖若有沉思地四周望了望，“我一直以为在我们村的深山里才有这种鸟，大家都叫他姑虎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听见。”
森林里静谧得可怕，我的耳朵里似乎只能听见让人焦虑的“咕呜！咕呜！”声。挨着路边的小溪旁有块大石头，我硬拉着阿不赖坐下，让她给我讲咕呜鸟的传说。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不知名的深山村落里，有一对姑嫂都是刺绣能手，手巧艺高，闻名遐迩。她们春天绣桃杏，夏天绣缃荷，秋天绣野菊，冬天绣腊梅，绣花花含香，绣鸟鸟欲飞，唯独没有绣过杨梅花，因为杨梅只在夜间开花，拂晓时分就凋谢了，她们从没见过。然而，绣尽天下花是她们俩的共同梦想。
于是，初春的一个深夜，这对姑嫂结伴上山看杨梅花。满山遍野的杨梅花在月光下一片雪白，像极了厚厚的雪花，又似成堆的棉絮。正当她俩聚精会神地就观察杨梅花时，小姑忽然不见了。嫂子望着不远处有草动，边走边喊姑姑，只见一只比水牛大得多的斑纹老虎正衔着小姑往深山里走，这嫂子顿时吓晕了。也许老虎后来吃饱了，也许它并没发现身后还有人，总之它没有伤害嫂子。
等嫂子醒过来了，东方已现鱼肚白，老虎已不知去向。周围一片寂静，一点痕迹也没有，仿佛刚刚做了一场梦。剧烈的悲痛感让嫂子悲愤交加，肝肠寸断，她急切地喊着姑姑，却只能发出“姑-虎，姑-虎”的声音。也或许她是迫切地想告诉亲人们姑姑被老虎叼走了，希望有人来救小姑。总之她一边叫一边跑，流干了眼泪竟滴出血来，所到之处，杨梅花都被染成了红色。最终精疲力竭地倒下，化作一只鸟。
第二天，村民们发现，漫山凋谢的杨梅花竟是红色的，而那对会绣花的姑嫂莫名失踪了。亲朋好友们结伴搜山寻找，可什么也没找到。只听见一种陌生的鸟叫声，从一个山头传到另一个山头，“姑-虎，姑-虎”，撕心裂肺，催人泪下。
从此，山上的杨梅树都开红色的花。每年杨梅花开之时，便有只鸟在几座山头之间往返盘旋不停啼叫，“姑-虎，姑-虎，姑-虎……”声音荡漾在空中，充斥着苍凉和凄清……
阿不赖说，这个传说来自潮汕地区，当地人把这种鸟叫做姑嫂鸟。我们所听见的“咕呜”声酷似潮语中“姑虎（gou1-houn2）”的读音，因此潮汕人也有的把这种鸟叫做“姑虎鸟”。有人说，姑嫂鸟就是噪鹃，绿嘴，雄鸟全身黑色，雌鸟白色杂灰褐色。也有人说这是杜鹃，它们均为中小型的鸟类，外型似鸽。阿不赖说他也不知道这种听起来哭哭啼啼的鸟究竟是什么鸟。
回到家后，我迫不及待地上网搜索，网上关于躁鹊的文字不多，可关于杜鹃的介绍却很详细。全世界共有139种杜鹃，分布几遍全球。我国有17种，分布也遍及全国各地。我把网上能够查得到的七八种杜鹃叫声都听了一遍，终究没有听到听起来让人心慌的“咕呜”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