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有了那个到安家提亲的心思后,我开始寻求各方支援。
一天,老爸吐着烟圈逗着小欢(我家的一只狗),我抓住机会鼓起勇气:“爸,我喜欢安!”。
他透过烟雾盯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沉吟片刻:“我先打听哈”。
碰巧过了几天,安的妈妈来我家店里买农药,老爸极力邀请她留下来吃晚饭,她最终没答应。后来老爸说,只有在一起吃饭,才有机会聊这样的话题,观察表情,探究深浅,了解她父母的意愿……难道她从没这样想过?让我来做她家的女婿?
我的心开始有点小自卑,那几天我把表姐夫的边三轮也玩得差不多了,老爸鼓励我说:“你自己亲自去试,我打听了哈,这事她姑姑能当家。你直接到N镇她姑父家。”
正好店里需要补点货,第二天,我和二哥开着拉风的边三轮上路了。
“还是买条好烟吧”二哥说,“见长辈空手不好”。
见我点头,二哥接着说,“最好买两条,给你准二嫂的叔叔也买一条,听说他和安的姑父是同事,我们可以打听到详细的作息时间”。
来到N镇批烟的那条街,一个干练的中年女人拉了拉我的衣袖:“我这儿都是好烟,包你便宜。”,我看见其他店里的几个老板看上去比她憨厚,心理拿不定主意……“这些人,你别看门口弄个小桌子摆上几条烟,其实都很有来头,都有隐秘的仓库,藏着各个牌子的外烟……”二哥咬着我的耳朵,有些神秘,重复道,“很有背景”。
禁不住那女的软磨硬泡,我们答应就拿她家的烟……见我们点头,她眉开眼笑。
我俩等在外面,那女人扭着身子搭梯爬到小夹层拿出两条红塔山……
“华叔,孝敬您的!”我俩刚进准二嫂叔叔家,二哥就打开一条红塔山,取出一支,恭敬递上去……
准二嫂刚好在她叔叔家,他俩单独约会去了……我让华叔帮忙和安的姑父通了电话,准备动身去拜访他,或许安也在她姑父家呢?想到这儿,心里一阵欢喜!
“哪买的?!华叔抽了几口,语气淡定,没少出冤枉钱吧?”。
假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闪过那女人的脸,手脚有些发冷……“我去和她换,刚买的,她不会不认。”
“你的烟是假货!”我把边三轮一停稳,快速走近她的烟摊,大声质问……
“谁告诉你是假的?”她轻描淡写。冷冷地看着我……我一下子被激怒了,重重一拳砸在她放烟的桌子上,顺势把她的烟摊一股脑掀在地上……不解恨,又把地上的烟踢了几脚。
她掏出电话……时间只凝固了几分钟,五六个彪形大汉团团把我围住,有一个脑袋像拼接品,长刀砍过后的缝合界线分外刺眼,眼睛里射出凶残的光!
没几分钟,我就倒在地上,眼睛眉骨处鼓出一个大包遮住了视线,耳朵也嗡嗡作响,隐隐约约他们又砸了边三轮……那个女人眼睛里露出得意的冷笑……
等二哥赶来的时候,战斗早已结束……他赶紧把我弄到医院……路上我捂着眼睛让二哥交代华叔和安的姑父打声招呼:因为边三轮被混混盯上出了点事故,改日再登门拜访。而此刻,我心里多忙希望安突然出现,轻轻抚摸我眉骨的包块,擦拭我嘴角的血迹……派出所出面调查时,也只定了个轻伤,他们真的大有来头,我似乎皮开肉绽但外表除了几处於青和眉骨处的鼓包,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伤痕……后来竟然不了了之。
两周之后,我在家边帮爸妈干活边想安边养伤,被打的事让我满心憋屈……我好想收到安的信,哪怕只言片语!
然后却等来了落榜通知……我有些疯狂的打听到:安录取了!
我生生憋住,一滴眼泪也没流,心里疼得要命!我和安之间,我们可能完了!我有些绝望地想。我特别想她,但是又害怕见到她。
今生今世,我再也不会碰烟了,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会,不管什么方式的碰触都不会,既然被那些恶狗咬,就要让自己长点记性!!
复读吧,我必须要用配得上的姿态去正式向安告白,有时候我又让自己心里燃起小小的火苗。
这时候,我收到了安的一封长信,有六页纸之多,安在信里对我的性格作了详细描述,结尾一句话,我今生都不会忘记::"……洋是属于大海的!你必须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她在信中还细心的留下了她录取学校的详细地址:XX学院。
那天晚上我躺在外面的凉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无声的抽泣着,好久好久心绪无法平复……9点多钟的时候,下雨了,爸爸妈妈一句话也没说,一个字也没问,悄然无声的一前一后抬着哭得被子不停抖动的我默默地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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