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儿童节一步步临近,孩子们都在以特殊的方式庆祝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对于我们大人而言,这个日子早已离自己而去,渐行渐远,了无踪迹。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一段话:“在人生的河流里,有一个渡口,即使你已经驶离她很久很远,但是,无论何时,你都会渴望回到这个渡口靠岸,去流连探望她的风光和气味,去感受体会她的舒适与静谧,这个渡口就叫童年。”我想,这应该是我对曾经天真无邪岁月的追忆和缅怀,也是对那份童真与快乐的守护和向往。
童年的我,生活在一个穷乡僻壤之中,没有公路、没有电灯、没有自来水,亲眼目睹农村穷困生活的种种不堪。在那种环境下生存,我们每一个小孩都必须从小就要学会各种谋生的本领,才能与恶劣的自然条件去抗争,所以我小小就要担负各种的农活和家务活,还要上山找各种各样土特产换点钱,以减轻家里的负担。为此,我七岁的时候,就靠找金银花和铁皮石斛卖钱,赚到了我人生的第一笔钱。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是7块钱。现在看起来这7块钱很少,但是对于小时候的农村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它可以够我买一套衣服,甚至可能还剩下买一两包盐的钱。我就是在那时候学会了种种在农村生活的技能,比如种地、砍柴、挑水、收玉米、摘猪草、放牛等等。在那样的日子,这算是可以在农村谋生的很大本事了,用老一辈的话说,即使长大都不愁嫁了。
我的童年大概就是这样开始的,没有音乐、没有舞蹈、没有书籍、没有漂亮衣服和玩具,但是却有着我刻骨铭心的艰苦生活记忆和农村生活的烙印。
童年中最让我难忘的有那么一件事情。当时农业税还没有减免,我们每年都要交公粮到乡里,我父亲因为大多数时间要在学校教书,弟弟跟着父亲,家里就剩下母亲、我和我年迈多病的奶奶,也就是说家里的劳力就只有母亲一个人,所以她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我十岁左右,就得像一个大人一样每年都要挑着三十斤左右的玉米去乡里交公粮。路上本来挑得就已经够呛的了,最麻烦的是到排队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要拉着两袋米,还得费力的用胳膊夹着一根扁担,别人挪步子,我也一点点跟着挪,每一次都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很多人看着我一个小孩儿在排队,都误以为我是个孤儿,好心的人也会帮我挪一挪,遇到那些脾气不好的,总是在后面嚷嚷,说我动作怎么那么不利索,影响他们排队等候。那时候,我就觉得如果我父母也能够这样代替我做这些事情,该有多好。可这只是一种渴望,在我记忆中,我母亲已经是够强大的了,她是把自己当成男人和女人两个人用的。一边要照顾我常年卧病在床的奶奶和各种家务事,一边还得下地干活,什么耕田犁地的在我们家乡女人是不管的,那是力气活,可我母亲都得干,所以我也特别能够体谅我母亲的辛苦。
看到我的童年是这样的,很多人会不会认为我应该是很痛苦的,其实没有,真的没有。相反,童年生活的艰苦给了我从小独立面对生活的能力,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甚至还经常感激那段日子的经历。重要的是在那个穷乡僻壤之中,我同样拥有满满的幸福和快乐。比如在很忙碌的日子,我母亲也会熬夜拿些糯玉米磨成粉末,给我做几个窝窝头,每一次看着她在热气腾腾的锅上给我拿出窝窝头,我就特别开心。我父亲,虽然没有能力买玩具或者书籍给我,但是他会到山里拿一些比较坚硬的木头给我自制陀螺,用竹编教我编织草帽等等。工作之余,他也会给我讲很多童话故事,比如七个小矮人、孔融让梨的故事。更欢乐的是,童年里我也干过不少坏事,看到鸟窝有鸟蛋会偷偷的把鸟蛋带回家,看到马蜂窝会想方设法去捅。这些都让我的童年生活苦中有乐,充满了温情和回忆。
如今,每一次到“六一”儿童节,我就会情不自禁回想起我的童年时光。每一次追忆,我总是看到一个充满欢乐和正能量的自己,我也总是看到一个勤奋又努力的自己。这一个我,即使时光荏苒,都将不会改变。
我记得在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曾经发起这样一个话题:“假如可以回到当初的童年,你还会选择曾经的生活吗?”很多人说:“不会。”他们的理由各式各样。唯独我对自己说:“假如可以回到当初的童年,我依然还是会选择曾经那段艰苦却又快乐的童年生活,因为,那是我无可复制的经历,每一段我都觉得别样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