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李清照,身为为数不多的“奇女子”之一,她是宋朝婉约派女词人,号称易安居士。

咏梅者,自隋唐以来,就大有人在,不过李清照看过千百十首之后,却始终不得一二,最终她在那首《孤雁儿》的小序中这般写道:“世人作梅词,下笔便俗。”一个“俗”字便道破了一般“世人”在众多咏梅词人云亦云、俗气平庸的通病,可以说在这里她是极其傲气的。

这一点和当年辛弃疾的“为赋新词强说愁”有点类似。

是啊,那个年代正当历经王安石变法后期,此前有一大堆十分惊艳的写词才子,后主李煜、欧阳修、苏轼、辛弃疾、柳永等等,哪一个不是写词的一流好手?

所以到了李清照的时候,未免会觉得同时代的人有些浮夸,她在“归来堂”里自号“易安居士”。那个时候人人写梅,皆会写起色香味型,亦或夸赞其品格高贵,多了自然变是俗气了。李清照最“狂傲”的一首词,美得让人心碎,开头就惊艳了世人!所以李清照继续写着:“予试作一篇,乃知前言不妄耳。”,她说她知道以前的不好,所以自己便试着写下一篇,这个高傲的女词人第一次对前人咏梅做出了自己的评价。

  孤雁儿:

世人作梅词,下笔便俗。予试作一篇,乃知前言不妄耳。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沈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里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其实在写这首词的时候,她是想起了自己的丈夫赵明诚,从小序看,或许是有点像在咏梅,然而实际上这首词却与一般的咏梅的词又有所不同,因为这是她对他的思念。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貌似平平无奇,有些漫不经心,但是接下来她立即来了这么一句:“说不尽、无佳思。沈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这“说不尽”的愁,这“无佳思”的痛,却尽在寥寥六字之中和盘托出、一语道尽了!“沉香”是断续的沉香,“玉炉”是冰凉的寒炉,而自己就像这些东西一样,没有了半点的生活情趣,心如水!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奏着笛子,仿佛一切回到了丈夫在一起的时候,可是外面下着小雨,吹着风,萧条的感觉又让人忍不住流下泪来。


  这里李清照用比较婉转的手法,从想象中委婉道出:连那含苞的梅蕊恐也因闻笛而破萼绽瓣、芳心惊破了,更何况迭遭国破、家亡、丧夫、病痛诸多不幸的女词人呢!词人抚今追昔,不能自己,一股悲伤的情绪铺面而来,她望着天空,说出了最想说的话:“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只是看窗外,梅花依旧,可折一枝,只是这天上人间,再也没人可以寄托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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