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直想知道被我K掉的第一个人的身份,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欲望特别强烈,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结。当然,我能得知的途径也只有我的派发员,除了师傅、派发员、H和工具管理员以及我的个人管理员之外,这个公司我谁也不认识了,老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我的派发员是个女孩,叫L,不大但是比我大,20来岁,长相属于那种看上去比较冷的,不苟言笑。但是从她偶尔的眼神中我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要远比她的外表火热的多,一个典型的外冷内热的人。L给我第二个任务之前我特意喝了些酒在住处等她,她来了以后仍然是那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说了一句,任务做的不错,上面很中意你,在你这个年龄能这样老练的实属少见。我说了句谢谢,刚说完猛的一下心脏开始剧痛,我一下爬在了地上。L看见了一下就跪到了地上,把我扶了起来,焦急的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心绞痛,老毛病。她说档案里没见你写啊,我说遗传病,我爸就这样,这种病好像不属于要写在档案里的类型。L给我倒了杯水,看着我喝了一些。我说你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她说少来,只是你要挂了,就可惜了公司培养你的那些钱了。是啊,公司培养一个职业的是需要花销不少的,但是这是L第一次和我开玩笑。
又闲聊了一会,我问她,我的第一个行动目标是个怎样的人,你能告诉我吗,我想知道。
L说看样子你用不了多久就能晋升了,到时候你问我我就得告诉你了,那何必不现在做个好人呢,可以告诉你。
我像个小孩似的高兴的笑了,笑的都合不拢嘴,那样子估计挺傻的。L问,是不是很小的一件事就能让你开心?
我说有时是,因为人的需求总是不同的,对一个快渴死的人来说,你给他半杯水要比给他一顿黄金来的实惠的多。
L说那个人是个蛇头,从中国偷运妇女去印度,到了那边做什么的都有,不是什么好人,你可以安心一点了吧?
其实我要的就是这些,我只想知道我K掉的是一个安安分分但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的好人还是一个罪有应得的人。
L给了我第二个任务,如果说我第一个任务的难度系数是1的话,那第二个对我当时来讲系数达到了4。
从第二次任务开始,每次不用我问,L都会主动告诉我这次的行动目标的具体情况,我很感激她,所以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也总是会买给她,女孩子嘛,总是要穿名牌衣服拿名牌包,毕竟她挣的没有我多,一开始她死活推辞,但慢慢的就接受了。L也告诉我,需要工具的话就在自己公司买就好了,几乎是进价,公司只赚个车马费,而且质量有保障也安全。
我忽然问她,她上一个派发对象是怎样的人,L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说他死了。我问是被警察抓了还是意外,她说意外,看她的脸色不好我就没再问,人识趣点是好事。
我第二个任务对象是个日本人,我知道了国籍后就没再问L关于对象的其他情况。L问我怎么这次不想多知道一些了?我说日本人没有好坏,都该死。L说我看上去就是个爱国愤青,我说是爱国,但是痛恨日本人还有个原因是因为我太姥爷和太姥姥是打仗的时候被日本人拿刺刀挑死的。L说,T,你的眼神变了,很吓人。
我拿起任务对象的资料看,照片上一张典型的日本人的脸,凹腮,踏鼻梁,吊脚眼,八字眉,我问L,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民族?L笑了,说不光丑还变态自大,越是小弹丸之地越是叫自己大日本帝国,中国这么大的地界咱们自己都没喊咱们是大中华民国。这个日本人是日本很有名的一个会社的社长,生意做的很大,不过看样子也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做正当生意的即便得罪了人也得罪的是做正当生意的人,做正行的谁会雇人杀人呢?这个死日本人有点棘手,他每隔两个月左右来中国一次,每次都是直飞ZJ,然后待在自己的会所里深居简出,身边带着两个保镖,也是日本人,我倒不担心保镖的功夫,我只是担心暴露自己的长相,这是大忌。
第二个任务的日本人着实让我犯了几天难,本来经验就不足,又碰到这么个不出门的东西,我又进不了他的私人会所,没有动手的机会。L说其实正常来讲,不该是我接这个任务的,上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派给了我,可能是有几个前辈金盆洗手回家养老了,上头急需新生代砥柱,觉得我不错,想试试我的深浅。我说真看的起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试试吧。第二次任务我得到的酬劳是第一次的十倍还要多,公司抽掉了七成,公司的规矩,50个以下的用现金支付酬劳,我那时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摆在自己面前。L走了以后,我一摞一摞的摆在茶几上,整整铺了一层,心里还在说,狗命一条值这么多钱。
第二天我动身前往ZJ,因为那个日本鬼子第三天就到。
如果情报没错的话,小鬼子要在国内待6、7天,我有5天的时间准备,可是这次的准备却没有头绪,地点、时间一概不详,连用什么家伙都没谱。
我出门是尽可能不坐飞机的,因为有记录,而且工具没法带,但是这次实在不能在火车上耽误一天的功夫,心里没底,所以除了衣服和钱之外什么都没拿。到了ZJ,住进了管理员订好的酒店,这次的酒店很别致,是我喜欢的风格,暖暖的,有点家的感觉。刚放下行李,L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小日本的行程提前了,今天晚上就到,我看了看表,还有三个小时。
小鬼子的那家会所里我住的酒店大概3公里左右的样子,我步行着溜达了过去,路上碰到一个女孩溜狗,我最喜欢的萨摩耶,什么时候看它,都像是在笑。路过那家会所的时候,我的双臂在前胸交叉着,左手拿着手机把门卫的情况录了下来,顺便再看看附近的地形和建筑物,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只能远距离狙杀。这次真的是老天爷故意刁难我,附近所有的建筑都没高过6层,连楼房都少,全是那种江南小镇式的古色古香。我没有再原路返回,因为小鬼子的门口有电子眼,在那个年代,电子眼还少的可怜,看来这家伙没少做亏心事,心里有鬼。
回到酒店后拿出手机看录像,记得当时用的手机是诺基亚那款首款百万像素的,公司从国外弄的,貌似我拿到的时候国内还没上市,但画质仍是有限,聊胜于无吧。会所大门口的保安有两个人,一个门外站岗,一个门内登记,混进去和翻墙都不大可能,所以会所这个地点首先得放弃。看来只有蹲守等这兔崽子出门了,只要出来,就有办法。
我问管理员要了台车,停在了离会所不远的一个监控拍摄死角,拉上手刹的一刻我对自己说了句守株待兔。停下还不到两个个小时,小鬼子就出现了,一辆深蓝色的奔驰从我后面开进了会所,玻璃上都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楚里面几个人,但是看胎压估计至少3人。我有想过干脆等他走的时候往车里给他塞颗手雷,但是觉得不保险,如果他的保镖专业的话有足够的时间再给我扔出来,而且很容易炸成重伤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一定炸死,我有点轻微的强迫症。
这个时候L的电话来了,告诉我说今晚目标还要出去,我说我总是很幸运,问L为什么不早说,L说她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说小日本今晚9会去家夜总会,我说雇主一定就是这次和他谈生意的人。L说你别瞎说啊你怎么知道?我说瞎猜的。挂了电话之后问了那家夜总会的电话,然后我用不同的名字把夜总会所有带厕所的房间都预定在了10点到10点半之间,打这一圈电话快累死了,绕着外环线按了一圈IC电话。我想我知道准备些什么了。
夜总会晚上8点开始营业,所以我不能踩点,只能做出两套计划。
晚上9点10分,我到了夜总会的门口,今天穿的比较体面,日式的收身西装,一个黑框的平光眼镜,这样显的自己会大一些。小日本除了人性不可救药之外,做的东西还是有咱们学习的地方的。这个夜总会属于中等规模,除了收银台有监控之外,大厅其他地方没有,我看了眼收银台的探头角度,覆盖了收银台那个区域大概90度的范围,我从偏门进去就不在范围之内。迎宾小姐很殷勤,问我有没有订房,哪个房间的。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了句哇大西哇轰丧,其实我自己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但是迎宾小姐迅速做出了反应,说哦,我知道了,您是233房的,请我跟我来,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小日本的房间在2楼,我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可以了,没有兴趣到他房间里再和他喝两杯。
刚上到2层的楼梯口,我又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日语,小姐当然也听不懂,然后我问她,Where is the WC?小姐说哦,前面前面,用手一指。我把头微低,说了声阿里嘎多,三有那拉.其实当时我很想笑,因为这两句全国人民基本都会的日语还有点用场。小姐一边嘟囔着“小日本还挺懂礼貌”一边就下楼了。到了洗手间我看了一眼环境,很理想,有窗户,窗户外面是夜总会后院的停车场,停车场的灯也是昏昏暗暗的,保安在大门,窗户的位置靠近停车场的里面,我很庆幸,因为如果没有窗户的话我只能用第二套计划。那样时间就要紧张很多,危险性也会很大。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在单厕里等那兔崽子来上厕所。期间有几个人来上厕所,根据人数和上厕所的频率来看,这个夜总会生意有些清淡,小日本专挑这种人少的地方肯定是出于安全起见,可是我这索命鬼一会就要叫他的门了。
大约9点50的时候,我听到洗手间的门开了,听脚步应该是进来了两个人,进了门之后站了两秒,然后听到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了句鸟语,另一个嗨伊了一声后出去了,我立刻想到了日本鬼子那种一个立正的德行。洗手间内四个单厕,我在最后一个,单厕前面就是小便池,我从门缝的影子看到这个小日本走到了最后一个小便池也就是我在的这个单厕前面后开始解腰带,前面几个都没人,非上角落的这个,一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人。
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戴手套,即便是最薄的那种公司自己做的手膜都不喜欢,因为任何外来的介质多多少少都会影响我的判断和精准度。任何时候都不要99%,只要100%,因为那1%很可能要了自己的命,这是我自己的守则之二。
来之前在手指上涂了一层透明的指甲油,虽然等它干却之后有些难受,就像502滴在了皮肤上那种紧皱的感觉,但是这是最合适的办法了。
目标貌似对于这个洗手间很放心,解开腰带尽情享受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嘴里还在哼着跑了调的歌,我很轻的拉开单厕的门,站在了他的身后。我的手里拿的只是任何一个五金商店都有的卖的三棱刀,只是我手里的这把不光头部很尖锐,每一道棱也都很锋利。三棱刀其实和军刺是一种形状,刺破皮肤后是一个三角形的伤口,这种伤口短时间内无法缝合,适合放血,如果刺在动脉上在几秒钟内人就会失血过多而死。选这种工具其实只是因为觉得日本人配不上比这个再好的工具而已。
当我站在他的身后时,他全然不知。我的左手第一时间捂住了他的嘴和鼻子,右手同时把刀戳进了他的脖子,我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阻力,刀就插进去了三分之一,右手往外豁了一下,他脖子右侧的皮肉连着动脉就被全豁开了,我赶忙把右手收了回来藏在他身后,因为我不想他的狗血弄脏了我的衣服。他的脖子像喷头似的分着几柱往外喷着血,血喷到墙上的瓷砖上顺着往下流到了便池里,我想日本人的血也就和这便池里的液体石同一个级别吧。而他被这一刹那吓傻了,失去了意志,只是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就像是想抓住自己马上要出窍的灵魂一样。从他解腰带到现在一共6秒左右,这个时间丝毫不会引起在门外等他的保镖的怀疑。
他的手慢慢的不再挣扎,瘫了下来,我在他耳后对他说,多少为你的祖宗赎点罪吧。我说完的时候他的手彻底耷拉了下来,我把他放在地上,让他的身体靠着便池跪着,头自然是耷拉在便池里面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从窗户跳了下去,这个高度比较容易还能把声音放的很轻。当我走过夜总会门口的时候看到大厅像炸锅了一样所有人都在朝楼梯涌,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我坐的士绕了几个弯,心情很不错,找了个酒吧想听会儿歌,刚进去的时候是有人在拉小提琴,是我最喜欢的曲子Por Una abeza,这首阿根廷的探戈舞曲无论什么时候听起来都是那么让人情绪激昂,让人兴奋。酒吧正好有紫外线的灯,也顺便看看衣服上有没有血迹,看了一圈,没有,真不值得为那混蛋再搭上套衣服。
这时L的电话打了进来,可能是听到我这边有些嘈杂还有音乐声,阴阳怪调的问我在哪消遣呢,怎么这次工作完了有这么好的雅兴。我说没有,只是因为比较喜欢吃日式料理,尤其爱吃生鱼片。L说这要是1937年,你一定是第一个身上绑着炸药包冲进日军大营的。我说我有办法让炸药包自己进去还不伤到自己。L说你别贫了,老板很满意,等这两天过了你回来后他要见见你。我楞了一下,并没有那种要被领导接见会有的光荣的感觉,只是觉得没必要,这样就挺好的。L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紧张,我说可能有点吧,不说了,这里面很乱。L说那你继续享受吧,顺便看看是不是能碰到什么艳遇。我笑着把电话挂了,继续喝我那杯朗姆酒,我是一点一点的抿,因为我不能喝太多酒,在这种场合这首曲子下不喝一点又实在说不过去,以至于酒吧的调酒师拿着一种看吝啬鬼的目光看我。这杯酒喝完了,曲子也拉完了,我在被子下面压了一百的小费把杯子推给了调酒师,他的脸变的比我下手还快,这个势力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