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
鱼羊姑娘 的日记
2015-11-23
初冬，午后。慵懒的阳光照进阳台铺了一地。窗外的行人依旧匆匆，路两旁的树叶子已经脱落一大半。还是这个熟悉的场景，还是这两个男女主角，只不过是十年后。男生叫宇，女生叫霖。其实霖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再次重逢的场景，没想到竟是个十年前的一样的初冬，而且是同一条马路，只不过看客不同，都经过了岁月的洗礼，逐渐长成了男人与女人。
霖不知不觉地眼睛里觉得酸涩热辣，看见了这十年来心心念的那个人，他还是那么挺拔帅气，穿了她一直喜欢的韩范儿风衣，不知道还是不是他们当初都喜欢的那个品牌，围了一条格子围巾，浅棕色的裤子，一双NB的运动鞋。岁月几乎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她梦里经常梦见的那个面孔。他提了一个休闲包，分外加了几分稳重。光顾着注视对方，好像目光舍不得离开一秒钟，忘记了审视自己，没想到十年后相遇的今天，她竟是以这幅狼狈样子出现：生过孩子的身材已经变形，踩着一双商场打折的牛皮鞋，为了出门方便。穿着一件大大的外套，以至于远看都找不到人在哪里。一条紧身打底裤。头发松散着胡乱扎着，没有化妆，甚至是早晨出门前也没有洗脸，幸亏是出门前把眼屎弄掉了，出门为了方便，背了个万能的包，大的出奇，几乎到脚跟。其实有那么一刹那她是想急忙逃开，她很有很强的自尊心，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这个狼狈相，尤其是熟人，更有甚是她自己内心那么放不下的一个人。她想把最好的自己呈现给家人以及爱人。可是最近生活真的很糟糕：婚姻走到了尽头，不外乎是婚外恋，孩子男方不要抚养并且不掏一分抚养费。没办理手续之前男方已经和他的“知心爱人”住在一起，自由逍遥。而且办理完手续后“知心爱人”不允许他来探视孩子，更不允许给予任何抚养费。就这样一个女人带着三岁的孩子挣扎着过日子。也不是离了男人就过不了日子，其实想着是过得更好，为了自己争口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努力着努力着就开始懈怠，就开始消极，开始自暴自弃......
霖的思绪还在飞，“霖霖，你最近过得好吗？”宇已经过来冲她招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霖赶紧收起飘忽的情绪，也回应：“你怎么在这儿？好巧啊！”一边说完，霖暗自掐自己，这是什么回话啊，这么官方，这么干巴。其实她也没有想好究竟以哪种方式来回答，就胡乱说了这句。说出来之后她又后悔，其实也符合她的性格，总是这么反复。宇说：“我是来找你的，在这等你好几天了，但是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只知道是这附近，每天都来这走走，看看能不能碰到你......""啊？你在等我？”霖心里不禁一颤，难道是他听说了自己的最近的状况，她恨不得撞墙而死，因为当时的倔强才离开他，而现在又以目前这样的糟糕状况来面对他，真恨不得拿刀一下子杀死自己。分手后十年也一直没有联系，不为别的，就为倔强。霖又开始胡乱搭话：“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最近有点事儿也一直没在家......(霖开始捋不清自己的思路，开始胡乱说话，什么没在家，而是一直在家，闭门不出，孩子送到父母那里，自己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睡，几天几夜）。霖不停地用手揉搓着外套的衣角，脚也下意识地开始动起来。宇还是那样，笑着，在宇面前，霖更像一个犯过错误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只有宇还在笑着，是那种温暖的笑容，让你一下子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就觉得心里舒畅，用现在的话是治愈系的笑容。十年不见，他没有了当初了那些任性大男孩的举动而好像是个包容的男人。双方好像都有话却不曾说。宇一直笑而霖一直拘谨。”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宇的一句好像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霖本来想回家换身衣服，宇说，别换了，你穿什么都好看，一点没变。这句话是违心的吧，哪个女人生过孩子能不变？硬生生地增重二十斤。霖常常想，如果是生鲜柜卖的五花肉二十斤披在身上也是件可怕的事情，想都不敢想。也许霖在宇心里永远是那样，不管胖瘦，都好看。
他们来到一家咖啡店，思绪又把霖拉到十年前，也是一个冬天，还在大学的他们来到一家咖啡馆，那时候真穷，没有多余的钱来花前月下，只不过每个屌丝心里都有个绅士梦。就点了杯咖啡，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爱喝什么，只是别人说女生喜欢卡布基诺。当然是点的卡布基诺，后来才知道卡布基诺是最便宜的。宇只给霖点了一杯，其余的是蹭咖啡馆免费的坚果吃了一下午。今天来到这家咖啡店，虽然不是大学门口那家咖啡店，也一样文艺范儿十足，有爵士钢琴曲，当然也有免费的坚果。只不过卡布基诺的价格已经是先前的几倍。宇脱掉外套，摘掉围巾，喊了waiter。点了两杯卡布基诺。我们长大了，也好像是有了自己的支配权，终于可以点两杯卡布基诺了，但是我们都是以现在的这种身份坐在这里。霖想着想着苦笑了一下。宇问：”霖霖，你笑什么？“”我们终于可以点两杯卡布基诺了，想想那时候咱俩可怜巴巴地守着一杯卡布基诺。嗨，不说了，不提以前。“霖刚才在心里默念不提以前，因为也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赢得宇的同情，可是忍着忍着还是说了这么一句。其实霖也没有说出她现在已经不喜欢卡布基诺了，她更喜欢美式苦咖啡，那种不加任何调味品的，越苦她觉得越对味儿，不知道是生活麻木了她的味蕾还是她喜欢自虐。在这里一开始，她就输给了内心，没有把现在的自己告诉宇，而是还在默认以前的那个自己。”我还一直喜欢卡布基诺，这么多年只要去咖啡店就点这个，有时候是自己去静心，有时候去谈业务，有时候是和朋友一起。和朋友一起的时候点这个，他们都笑话我很娘，说只有女生才喜欢这个。我也不怕，一直没有改，连办公室里速溶咖啡都是卡布基诺。”说完宇羞涩地笑了，脸上泛起一阵绯红。宇喝了一口咖啡，泡沫粘在嘴巴上，冲霖做了个鬼脸。这个场景真熟悉。霖的心里使劲痛了一下，像根针一下子穿过去。“最近过得好吗”霖不想让自己有这种感觉，就寒暄地问候下“这么多年了还是那样，你一点没变，好像比以前更帅了。”这句话是霖真心想说，不是恭维。因为一起过得太压抑，总是敌视身边的人，恶言相向。没有一点宽容和包容。宇也一直是心里的一块伤痛，现在对这块伤痛赞美，其实那种感觉还是很奇妙的，说不出来，就觉得心里暖暖的有股小溪在潺动。宇还是不擦掉嘴上的那一抹泡沫裂开嘴冲着霖说：“我一直都是这么帅的，还不知道迷倒多少小姑娘呢！”还是那样不正经，不想想起以前，还是要回归以前呢，因为这幅模样不得不把回忆掏出来，在学校的时候就是这么自以为帅气，活泼开朗的性格吸引女孩子大力追捧，因为这也没少吵架。”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吗？“宇开始拿出纸巾擦掉泡沫，”怎么了？有事？“霖每次输就输在装的不在乎，其实心里已经问了无数遍。”我听朋友说了你的情况，有同情的，有嘲笑，我说了咱俩旧情复燃了，咋样？你觉得我合适吗？还能看上我吗？虽然不富有，但是也是足够你娘俩幸福指数高的了。怎么着咱也算锆石王老六吧？“”没正形儿，都那么大年纪了，还开这样的玩笑。“说完霖呷了一口咖啡，自从分手再也没有碰过卡布基诺，好像是心里的伤疤，不能碰，又好像是患上了败血症，一碰，就鲜血汩汩而流，伴随着一些清晰的画面。在心里难受极了。好像卡布基诺的味道比先前的味道更香甜了一些，放下杯子，有泡沫留在了嘴巴。宇拿出纸巾给霖擦拭，霖躲开了。虽然以前也是亲密的爱人，可是十年未见，也觉得陌生，不习惯了另外一个男人的亲密动作，哪怕是曾经的爱人。霖企图是通过喝咖啡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哪个女人能扛得住在最落魄的时候别人的嘘寒问暖，更何况是曾经的爱人，最美好的初恋。”说说正事儿吧，你找我干什么？“霖低头开始用勺子无规则的搅拌着咖啡。”和你在一起啊，哈哈哈“宇还是那句。霖好像有点坐不住了”你在这么不正经，我走了。“起身就要拿包走掉，因为霖害怕自己崩溃。”我们和好吧！“霖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和好“这个词怎么能说的这么轻巧？好像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十年，她已经为其他男人生了孩子，也经历了婚姻，怎么可以用和好这个词语来定义他们之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一句”和好“让霖眼泪止不住流起来，这么多年受过的委屈，这么多天的压抑一下子像洪水一样涌出来，心里开始有了一条缝，慢慢的有了一些空隙。宇的一句”和好“说的她像个犯过错误的孩子一样，只是犯了错误，收到了惩罚之后意识到错误就该回归了。霖还是一直在流眼泪，宇起身坐过来，抱着霖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他们都不管，任凭情绪的发泄。这么多年，宇一直没有结婚，虽然也谈了几个女朋友，到最后都是不欢而散。一直在关心着霖的生活。知道霖的近况以后，他喝了三天，睡了三天，抽了三天。当父母打开他的房间时之间满屋狼藉，还有些双眼通红并且红肿。哭过。
所有故事的结果都是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了，这才算圆满。其实这只是故事的开始，霖和宇走出咖啡馆，迎面一阵冷风吹来。宇把外套穿在霖身上，还有围巾。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俩人就一直这么走着，不说话，不知道要去哪里。其实霖也想了很多，当初自己的任性倔强没有原谅宇，闹的双方家长都开始有些矛盾，要是在一起，父母这关都很难过，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宇的父母。耽误了宇这么多年，而自己又有孩子。还要带着别的男人的孩子一起和他们生活。而宇似乎又有另一些想法。一直把霖送回家，其实本来应该是个缠绵的时刻，可是宇突然说自己不舒服，要赶紧回家。霖也不知道怎么了，也没有挽留。接下来的几天，宇都没有出现，也没有电话，没有信息。霖开始着急了，给他打电话，关机，发信息发了无数条微信语音。一周后，宇出现在了她家门外，还是那一副笑容，让霖又爱又恨。”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也联系不到你。“霖半撒娇半责备，“你开始担心我了，对吧？”宇坏坏地笑。“我们喝一杯，怎样？听说你的酒量了得啊？”宇说。“你怎么知道？”霖挑起眉毛。“那次同学聚会我看见你了。”“嗯？你不是有事没去吗？”“我去了，但是在隔壁，我看见一个傻丫头喝点有点高呢，当时在身边的不是我，是我我就不让你喝那么多。”霖想起了那次同学聚会，是班长要求都得带着配偶去，当时霖也担心碰见宇，因为那种场面很尴尬。再三犹豫去还是不去，后来是一好朋友强烈要求才去。但是宇没有去。原来他躲在远处。鼻子有点酸，霖提了提气，开始拿起酒器开酒。“我们喝红的吧？”霖问，“你说喝啥咱就喝啥？”宇永远是这幅模样，什么都以霖为中心。所以惯坏了这个丫头。开了红酒，两个人就各倒了一杯。“你现在该跟我说说你去哪里了吧？一周都没找着你，也不好意思打扰你父母。天天打电话，都是关机，很担心你。”这应该是第一次承认开始担心，这么多天来一直不敢确定的霖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方向，确定是放不下的人，是爱情。宇清了清嗓子，对着酒瓶开始发言：“由于本人任性，最近让我的丫头担心，特此表示抱歉。”说完笑了，俩人都笑了，霖再也没有追问，因为这么多年她也学会了不在刨根问底，上一次受的伤害就是太较真，以至于当所有东西完全真实呈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才发现还是糊涂好。充耳不闻，挺好。那天他们聊了很多，当然更多是以前的回忆，原来谁都不曾忘记，只不过是青春的冲动错过了彼此的列车。现在两人终于在不同的列车上在同一个站点下车相遇。应该感谢上天，还有机会，接下来的几十年，一定要把握住。霖心里暗自发誓。喝了不少的酒，谈起了初吻，谈起了那时的感觉。宇疼惜地望着霖，捧起了霖的脸，又是那种熟悉的场景和感觉，很久违。霖感觉自己要幸福死掉了，如果当时要是地震或者海啸，那就猛烈地来吧，愿意死到一起。深吻，错过了十年，好像要把十年的光阴都融化在这深深的吻里。一股腥味袭来，霖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一幕，惊慌失措。宇的鼻子鲜血直流。霖吓坏了，忘了自己有晕血的毛病，赶紧去洗手间拿清水和毛巾。宇好像很淡定，举起手，然后用凉水冲洗一会儿，依旧咧嘴笑着。“我得了重病，亲爱的。“宇好像是轻描淡写，没有一些苦闷。霖愣住了，只有在电视剧里才看见这种状况。一会儿回过神儿来，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急忙跑进洗手间呕吐，但是吐不出来只有难受。以前听过一句：人在最悲伤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而是想呕吐，极度虚脱。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宇已经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用了温毛巾敷在额头上。倒了一杯温水。霖睁开眼睛看见微弱的灯光，其实家里的灯都是装的比较明亮的，只是她内心感觉微弱。生活的打击对她来讲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失去这内心最深处的牵挂。霖一下坐起来抱住宇：”告诉我，你的病到了什么程度？我们去找最好的医生诊治，现在医学很发达，可以治疗好的，你放心吧。“说到最后霖都觉得自己没有底气，无力感。宇抚摸着霖的头发，轻柔地说：”我的宝贝儿，我的日子不多了，其实我是多自私，以现在这样的自己来面对你，来找你，好想自己找个地方等待着宣判，可是我想最后的日子有你。你说我自私不自私？“宇说话也开始哽咽。哪有什么自私？当我们面对任何一个重大事件时都会变得这个样子。霖何尝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一切都好，霖也觉得自己很自私。俩人相拥说了好多好多。上天总是给了你一些感恩，又让你开始有一些遗憾。
不知道那天聊到几点，只记得第二天有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霖已经做好了早饭，叫宇起来吃早饭。他们要好好相处这接下来的日子，虽然不知道有几天，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吃过早饭，一起去了上学时候经常去的小卖部，还在。只不过是换了招牌，一起去了学校的操场，那可是上学时俩人走的最多的地方。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买了一份鱼香肉丝，一份宫保鸡丁，两碗米饭。学校里荷花池里仅剩几株睡莲。还有我们一起走过宿舍的那条路，很熟悉，但是已经改进，路两旁种植上了月季。看门的大爷还在，头发全白了，见了他们还是笑脸相迎。一起去了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店，老板已经换了，成了摇滚风。卖小吃的房子改成了辅导资料室，还增加了乐器班。那些小网吧都已经整治成婚纱摄影店。那些年，写过情书的他们都彼此承诺给对方一个未来。于是霖决定要拍一套婚纱，属于他俩的婚纱。选了一家名叫”一生所爱“的店。实现了情书里的承诺，拍了一套反串，一套高大上的西式婚纱，一套老人喜欢的中式。宇的体力开始跟不上了，他们就掉头回家。去经常租CD的那家店租了一套《仙剑奇侠传》，还有当时俩人最喜欢的歌《一直很安静》。霖开始成长为“坏”女人，学会了开车抽烟喝酒，已经不再是那个清新的学生妹，但是宇还是欣赏地津津有味，好像不舍得离开一秒。一直想给宇秀秀厨艺的霖，开始在厨房大展拳脚。活蹦乱跳的鲤鱼扔进油里还在挣扎，油花四溅。案板上的青菜好像也在嘲笑，霖手忙脚乱，宇在一旁看的开心至极。宇觉得那才是生活，真真切切，自己那么多年梦想的生活，只不过他已经没有多少时光来享受，想到这里，他这么多天第一次流下了眼泪，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遗憾。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同进同出，包括去见共同的朋友，宇的身体状况出奇地好，精神也大有改观。而霖也有了面对生活重新开始的信心以及决心。
一天下午本来说一起去曾经去过的山上去看看他们一起种的小树还在不在。宇说要回家一趟去看看。也许人真的是有感应，就那是下午的分离让霖心里觉得异常难受，难舍难分，本来说好两人一起回家去看看老人，但是宇执意要自己走。拗不过，让他自己回去。傍晚时分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问她，是不是宇的爱人。霖惊慌地回答说是，对方让霖去一趟，地点大概是某办公大楼。至于怎么开车到达的目的地，霖也不记得了。到了之后看见宇的父母也在。那里的工作人员给了他们一人一份资料，上面写着保险单。两份保险，受益人分别是宇的父母和霖。霖疯狂地问那个工作人员，见没见到宇，那人说这份资料室邮寄形式，直说要转交即可。也没有见到本人，而且这份保险是五年前买的。霖开始哭着问宇的父母宇在哪里？宇的父母也是几近崩溃地反问霖不是他们一直在一起吗？所有的人都在惊讶宇的举动，怎么会这样，有什么不能一起分担的？而是在最后的日子一走了之。霖回到家，没有开灯，坐在客厅，愣愣的望着窗外。夜如白昼，月朗星稀。心上的人儿啊，你在哪里？心里一千次一万次地念。霖抓起外套开车去了俩人一起去过的山下。旅游景区已经关门了，根本不让进去。宇也应该不会在里面。霖失望地回家，开灯。看见茶几下面折了一只千纸鹤，那是上学时，宇最爱玩的把戏。千纸鹤下面是一封折成心形的信。霖好像看到了希望，急忙打开信，信是这样：
我最最亲爱的丫头：
我走了，不愿意让你们看到我最后的样子。我体会过那种切肤的痛。像你结婚那天，我切了自己的一片肉。我知道这种做法很极端，但是我心里的痛并没有让我觉得切肤的痛有多痛。其实生离死别没有经历很多，很是害怕，所以很抗拒。不愿意看见你们的眼泪，不愿意看见你们难过。那样比让我承受病痛更痛苦。这么多天以来我真感觉我是最幸福的。我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和我心爱的丫头完完全全地在一起。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都带走了。如果有来世，我还来找你。记得你手心的那颗痣，我想我先去的另外一个世界，应该会是我先来找你，所以你不用做任何事情，只需在原地等我，还选一个初冬的午后，因为我喜欢那样的天气，觉得那种天气会带给我幸运，会把你我的最心爱的丫头送到我身边。如果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可以选择季节，我希望永远是初冬，有你，有卡布基诺。最好是大杯能捧在手里的.......好了，不能再多说了，也不能再苦凄凄地告别，我说的太多，你会思念的我少。记得想我，但是不能流泪，我希望带给你的都是快乐。我心爱的姑娘，不要再见。因为我们下辈子肯定能一直在一起，天天见。永远爱你的宇”霖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可是她知道他还在，一直在身边，只不过是见不着。过后的每天初见的那个时间，霖都会去路边等，只不过不再是那一身邋遢的打扮，每次都精致再精致。
保险公司打来电话的那天已是新的一年开始上班的第一天，正好下雪，大朵大朵的雪花飘下来，霖抬头看着雪花，仿佛看见了宇正咧嘴冲自己笑，霖也笑了起来。默默地说了句：你要好好的，不要再见，天天见.......
作者 鱼羊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