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的那场风波后,卡卡西对佐助的话好像多少起了一些作用,佐助的情绪看上去逐渐平稳下来。但是,我总是无法获得确实的安定,似乎在这平静之下,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让人感到只要一疏忽,就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会从身边消逝似的。
这段日子里木叶村接任务像抽风,时闲时忙,前几天还到处游荡,无事可做的我今天突然被纲手叫去,硬塞了一个任务期长达三天半的S级任务。“不想再做这种麻烦的任务的话就给我去带一队下忍。”纲手总是在我面露不满神色之前堵上这一句。
我只好去做,因为我还不想做一个指导上忍,况且,就算我照办了,依照纲手的性格,情况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转,再说了,对于任务我还是比较感兴趣的,虽然不像卡卡西那样。卡卡西虽然看上去无精打采,严重缺乏干劲儿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可是个工作狂,至少在带第七班之前是。就在前一天晚上,他已经独自出去做任务了。
这是个很棘手的任务,三天半的时间对我来说不算短,但也只是刚好在期限内完成而已,本想慢悠悠地回村子,抬头又发现天稍稍有点儿阴,便加快了脚步。
我轻车熟路地走进任务受付所,貌似我呆这儿的时间比在待家的时间还多,发现里面只坐着纲手一个人。“纲手大人,我的任务完成了。”我把报告单递给没有什么精神头的纲手,“还要我做些别的什么吗?”“哦,”纲手看着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拿过手边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这本应该是卡卡西的任务,既然这样就先转给你好了。”
“为什么?”我没有接过来,“卡卡西他怎么了?”“他去追佐助他们了。”纲手叹了口气,“就在刚才。”“什么?”我听了这话,震惊极了,不由自主地上前一大步,两手“啪”地一声猛拍在桌子上,桌子差点儿牺牲。“你怎么比卡卡西还不冷静。”纲手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一边护着她的桌子,一边把她所知道的,有关佐助在音忍的引诱下出逃的事以及派出鸣人五人去追的事情告诉了我。
“您是说,只有那几个下忍去追了?他们去了多长时间了?”“大概一天多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木叶人手不够,而且我也实行了一些必要的措施,”纲手把任务单再次向前递了递,“卡卡西已经去了,你就放心吧。”“任务呆会儿再说,”我转身向门外冲去,“不好意思,我要调两个医疗班。”“喂,你没听见我的话吗?”纲手的话被我甩在身后,“真是的,谁给你的调动医疗班的权力的!”
我找到静音,通过她调动了医疗一、二班,由于去过音隐村,我便带医疗班直接向终结之谷方向前进。
果然没错,前进了一段路,我便在途中发现了很多非常明显的打斗痕迹。我让医疗班顺此沿途仔细搜索落单的下忍们,自己则靠着或多或少的痕迹,飞快地前行。跑着跑着,酝酿已久的雨终于下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在雨水的冲刷下,很多痕迹变得模糊不清。
“佐助。”我心中更加焦急起来,自己现在仍不愿相信佐助真的会为了报仇去找那个大蛇丸,我希望卡卡西已经找到了他们,并正在把佐助带回来。
远远地,已经能看见终结之谷处的两座如山般高大的雕像。雕像旁边的山顶上,雨帘中隐约能看到人影,我的心登时一沉,因为我已经感觉到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几下便攀上山顶,十几步开外的地方,鸣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卡卡西和他的忍犬帕克蹲在两旁。我飞跑过去,卡卡西觉察到了,但目光并没有离开鸣人紧闭的双眼。“来晚了吗?”我低声问,“我们……”“嗯……”卡卡西闭上了眼,略微点了下头。帕克绕了一圈,停在鸣人身边掉落的一个带有裂纹的木叶护额处,闻闻说:“是佐助的。”“鸣人,为什么是这样。”我也慢慢蹲下来,拾起那个护额。卡卡西接过来,放在鸣人身上,然后把鸣人抱了起来:“没来得及赶来,对不起……鸣人,你已经……很努力了。”
我站起身,雨水早已肆无忌惮地将我们淋得湿透,我们的脚下,便是火之国的国境线。“终结山谷,佐助和鸣人在这里战斗啊,”帕克望着下面,说,“真是讽刺啊。”“嗯,曾经有两个男人在这里战斗过,”我用一种说不出滋味的感觉复述那段还不算陈旧的历史,“这河谷就是那场战斗留下的痕迹。”
“啊,”卡卡西也应了一声,“看这流水……仿佛是永远流下去而没有止境,就好像战争一样,跟这两尊石像所纪念的创造了木叶村的人的命运一样。鸣人和佐助,与那两个人的命运一样啊……”
最后一滴雨水打在我手背上,阳光透过云缝又照射下来。“雨停了。”我说。“雨下得久,应该是追不上了,”帕克对我说,“况且比起追佐助,鸣人更重要。”卡卡西点了下头,把鸣人背在背上,开始返回木叶村。
路上,我们相互间一句话也没讲,慢慢地伏在卡卡西背上的鸣人睁开了眼睛,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卡卡西老师,佐助呢?”我的心骤然紧了一下,卡卡西什么也没说,只是稍稍加快了脚步。鸣人也已经猜到了答案,缓慢地又把眼睛闭上,我见了,不由得有些许心疼,这究竟是为什么啊,佐助!
快回到村子时,我们遇上了一路找来的医疗班。
“卡卡西先生,旋涡鸣人怎么样了?”一个医疗班的忍者一边问,一边紧张地看着卡卡西背上的鸣人。“啊,他没事,”卡卡西问,“其他下忍情况怎样?”“都找到了,奈良鹿丸轻伤,日向宁次和秋道丁次重伤,犬冢牙所伤颇深,但所幸无生命危险。”“大家……”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要平安无事啊……”
我和卡卡西把鸣人送到医院,其他的下忍们已经开始接受治疗了,医院里突然比平常忙了许多,静音带着她的部下,很紧张地在给宁次治疗,忙得满头大汗,宁次伤得非常重,大家为了佐助都是拼了命的啊。
整整一天后,所有人才全部脱离危险,我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和我去看看带土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卡卡西说。“啊。”我简促地回答了一声。
去演习场的路上,我们碰上了参加中忍考试的那三个砂忍:我爱罗、手鞠、堪九郎,他们是应纲手的要求去帮助鸣人他们的。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三个人,那些派出去的下忍们,大部分都再也不会醒来了吧。
演习场的后面,多少年来,慰灵碑一直在那儿静静地立着,承载着沉重的过去,面对着不知将何去何从的现在,遥望着无法预测的未来。每天必来探望亡友的慰灵碑的卡卡西,今天也在胸中怀着无尽的思念吧。
“我现在已经是带领部下的上忍了,可是还是和从前一样……感到十分悔恨……就算有了这只眼,却也看不透未来……”卡卡西站在我前面,对着慰灵碑自言自语道,“如果你还在世上的话,会对我说些什么呢……啊?带土……”
“悔恨吗?”我向前走了几步,在慰灵碑前蹲下,伸出右手,抚触着那些深深印刻上去的名字,“我也是呢……”微风突然刮起,树叶在身边打着旋儿。
“卡卡西,从小我就是在周围人的期望与赞扬中长大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去想,去努力,可以改变一切,改变现在,改变未来……”我说,“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错了,三代大人的死,佐助和鸣人,任何事!我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真是没用,这是为什么啊!”我一拳打在地面上,坚硬的石头顿时使我的手鲜血直流,可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你可以的。”卡卡西的语气突然柔和起来,“就算改变不了过去,改变不了现在,但是,只要你想,只要那是你的梦想所在,就一定可以改变未来。”“为什么……”我抬头看着卡卡西。“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卡卡西走近一步,把我拉起来,“我就是一直这样相信着你的。”
“卡卡西……”一刹那间,仿佛时光倒流回那难忘的少年时代,“……哥哥……”“这可真是令人怀念啊,”卡卡西温柔地笑了,“不过,我们还是先回去处理一下你的手吧,你这样伤害自己,还是在我面前,纲手知道了,怕是我们俩都要挨骂的。”“是……抱歉……”
随后的日子看似平淡却又不简单,鸣人一直在医院调养着,受到很大打击的小樱又重新振作起来,拜纲手为师,正式学起了医疗忍术,而且,不到两星期,就有了极大的进步。“这孩子,是静音之后的奇才。”纲手曾这样感慨过小樱。对此,我倒不感到吃惊,因为我一直认为,他们几个的成长是无止境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天赋,小樱当然也不例外。
其他的下忍们出院后都像约好了似的起劲儿的修炼,甚至连他们的指导上忍也拦都拦不住,特别是小李,一直到总是自称青春热血的凯都累得爬不起来了,他还在不停地练习自己的体术,大家都在那么迫切地想让自己变得更强,这次追寻,影响究竟会有多深远呢?
又过了几天,鸣人快出院了,自来也找到我,谈了许久。他说,晓还在对鸣人虎视眈眈,没有人能一辈子寸步不离地保护他。自来也要把鸣人带出木叶村,边旅行边修炼。
“我要用三年的时间,让鸣人成为一流的忍者,”自来也说,“三年后,大蛇丸大概就会对佐助下手了,我们只有这些时间,你呢,你的看法是什么?”“适合培养鸣人的人不是我,而是您,自来也大人,”我说,“拜托了,请连带我和卡卡西的份儿,好好地帮助鸣人修行,我想,三年后,当第七班重新聚在一起时,每个人都会变得更强!”
几个月后,鸣人和自来也离开了村子,踏上了他们的旅程。尽管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木叶村,未来依然是让人期待的,那些火苗们,正在长成熊熊烈火,继承先代们的意志,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