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乐
一阵山风悠悠掠过,恍若疾驰的骏马,带走了身上的燥热,也带走了心中的烦闷。山风在樟子松间穿行,樟子松吹起欢愉的小号,尽情地舒展身姿,表达内心对成长的渴望;从色彩斑斓的花丛漂过,花丛轻吟着乡间小唱,把浓浓的馨香和成跳动的音符;它在白桦林间逡巡,桦林在阳光下闪烁的叶片恰似鄂温克少女布满银饰的头毡,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如春天里欢畅的情歌;它在青青的草地缓缓划过,绿罗裙和芳草之间迅速勾勒出长长的等号,仿佛昔日额尔古纳河上纤夫们低沉的拉船号子,荡气回肠。
山风怡然前行,仿佛轻捷的燕子,在一片突兀峭立的山崖边华丽转身,把笑声抛洒在身后,枝条无语,绿叶禁声,青草默然,暗自羡慕山风的潇洒,只留下蝈蝈在田野传唱兴安岭那不老的赞歌。
根河在身边,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发源地——大兴安岭伊吉奇山西南侧一路西行,在草地上山坡边唱着欢乐颂,一如葛根高勒——她的蒙古语名字的愿意——清澈透明的河。想起那位说流逝的时间跟这河水一样的老者,他当年站立的河一定是清澈透明的吧?如今根河流水依然——几分聪慧狡黠几分率真直白几分妩媚俏丽。
金河,与牙林铁路线平行,公路陪伴地铁路的左右。她哗啦啦的流着一路北去,在呼伦贝尔大小三千多条河流中略显平淡,流经金河镇、牛耳河镇,短短的一百多公里之后就于牛耳河铁路桥北汇入激流河。驻足两河交汇处,想找到泾渭分明的迹象,却没得到满足。倾心聆听金河低低的絮语,像极了村姑不自信的唠叨。发源于大兴安岭西北麓三望山附近的激流河原称贝尔茨河,蒙古语‘急流’的意思。她沿着金河阿龙山满归,在蒙古族发祥地室韦附近汇入额尔古纳河。
越是人类居住的地方的河流就越失去了河流本来面目。越是人类没有到达的地方的河流,水流越是清澈。人类的影响已经无所不及。
骑行路线决定了骑行中能听到的声音。草原上听到 的必然是悠扬;山林里听到的可能是静幽。走的距离越远,听到的声音就越真实,越接近天籁。
千百万年来,河流们从来都不去打扰人的生活,自说自话着自己的故事。然而,今天的人却把自己的废弃之物毫无顾忌地倾倒到其中,河流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于是,留下无数让人叹息的悲鸣!
天长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