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是我的发小,属于过儿童节两家家长一块儿领着去公园玩儿的交情。
这哥们太逗了,这么多年我只有在他边儿上待着,才能乐成一个智障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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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我们住胡同,我家在胡同口开了个小卖部,加上胡同口的两片大树荫,大人们打扑克吹牛逼下班儿回来都愿意在这边儿聚着。
每到考试时节,二娃斜背着个书包从这儿路过的时候,大人们都逗他:二娃,考试会不会呀?
这哥们永远是咧嘴笑的跟要咬人似的,露出俩大板牙,说:
“没事儿,都会”,边说还边两只手攥住裤子两边儿往上一提。
成绩出来,考了3分儿。他妈一顿暴打。
妈的就是单蒙选择题也不至于3分吧。
打完下次问他,还是这么一套流程,风骚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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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娃有个习惯不太好,小时候好偷他妈的钱,五块十块的,所以间歇性的很富有,那会儿我胆儿小怕挨打,是不敢干这种事儿的,所以很穷。家里虽然开着小卖部,但怕被打也不敢随便偷吃东西,那会儿二娃一拿着钱出来,就会来找我,然后出去一顿high。
最爽的就是先去我们叫“大型”的那种街机游戏机房,路上买两包干脆面火腿肠,边吃边幻想等会儿还能干点啥,搓五块钱的大型以后,还得留几块钱去那种学校边儿上的游戏机房,玩儿索尼世嘉或者连着黑白电视的小霸王,踢个球或者开个赛车啥的,如果还有剩余,回来路边儿的烧烤摊再买俩烤香干,钱不够就买一个分着吃,爽死。
回家又是一顿暴打。
反正打,他就干嚎,印象当中好像也没有掉过眼泪,打完接着该干嘛干嘛。
二娃爹也是个神奇的大爷,他是开大解放的,每次来我家买包“宝石”烟,多出来那几毛,会买个泡泡糖还给我吃,让我有一种我的推销为家里增加销量的成就感,这大爷啥时候都乐呵呵的,什么也不当回事儿,二娃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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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我们俩见了一面,多年不见了,还是那个样儿,一乐俩大板儿牙,和他爸倒班儿在开出租,一问有时间嘛,就说有,问不耽误跑车吧,就说,没事儿,车在楼下放着,反正他妈也不知道。
这么多年我一直羡慕他,觉着他那性格肯定能把日子过好,而且一直认为身边的人里解放天性最好的就是他了,做个演员绝对没问题,也有天赋。
吃饭的时候,为了一道50和80的鱼点哪一个,纠结了半天,二娃拉了我一下胳膊小小声跟我说:“别点那个了,那个贵”的时候,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小时侯拿着十块钱,挥斥方遒的样子。
上个月二娃给我打电话,说要结婚了,叫我回去参加婚礼,新娘子是开出租车捡的,后来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婚纱照,照片里俩人笑得都特美,二娃还是呲着俩大板牙,笑的跟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