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去参加同学会吗?外公看着挟了风进来的安。
有手术!安直往盥洗室。
外公重新坐下,嘴里喈喈看着受了惊扰的燕子。
臭小子,天天念,你也演不成江滨柳。安揪住在镜子前念念有词的平的后衣领子,把他推出去。
你什么时候能温柔点!平在门口跳脚。
安打开水龙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我多想和你见一面。平的手机响起。
又是云之凡!安按掉水龙头,扎进水池,安看见平的声音气泡似的,一点点鼓鼓变大,又骤然破掉,碎掉的声音淹没在水里:春花!?云之凡呢,我演袁老板!我戏多?你等我到了再说。
啊—!安用毛巾捂住脸。
嗒—嗒—窗前微风兀自翻着书页,啾—啾—啾—檐下,窗框里,鸟架上,燕子上下颉颃。
你们,看不见风雨要来了么。安并没有看见外公,赶紧把鸟笼子关上,提溜进屋,并关上窗户。
安!
啊!安手一冰,一袋子田螺掉地上了。
她害怕田螺。你去洗手准备上班吧,外公来收拾。外公扶着凳子,一边蹲下捡田螺。
您坐着,我来吧。来人蹲下去帮外公。
燕子喈喈的叫着。
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您家的燕子可是其鸣喈喈!
哦,你听的出来?外公反问。
哓哓是害怕,喈喈是欢欣。燕子在您这儿宜家宜居,风雨无碍,自然欢欣。
哓哓喈喈的,叫给自己听罢了。人,感其音,知其意,也只能旁观。安出来打断赶人:江先生,这把伞借你,要下雨了,谢阿姨肯定等急了。
你怎么知道他姓江?
外公,江滨柳回来了!平捞起门廊下的篮球投向球框。
平!安丢了伞,奔向门廊。球框旁边就是燕巢。
顿时,燕哓声起,高高低低,尖利、稚嫩,混着羽毛,裹着雨声,砸在安手里: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一高兴什么都忘。
我看看吧。江先生看着她。
我能治!安冷冷的看着手中瑟瑟的雏燕。
江先生,我姐工作时倍儿严肃,不管是治人还是治鸟,她平时却跟这鸟一样叽叽喳喳,你瞪我干什么,江先生之前来过的!
安雀,你这丫头,看见谁了,没说两句话,人就不见了,还把菜拿错了。
门口,江先生撑开伞,遮住一个笑意盈盈女子和谢阿姨。
雨,噼里啪啦下来了。
没谁。安雀嘱咐安平把雏燕放回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