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小姐的婚事

文/刘乐心

1.


梅梅第一次向全世界宣布她再也不会纠缠那段陈旧的感情时,才刚刚过了二十三岁的生日。其实,在她的全世界里,无非只在乎那一个人看到她微博里的那张照片。

我依稀记得梅梅的那条微博,并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有一个笑脸,下面配有一张和黄色笑脸同样开心的婚纱照。复古的化妆台亮起了一圈炫目的灯光,镜中的梅梅左手拿着精致的彩妆盒,右手拿着粉红色的胭脂刷,美目流转,对镜自怜。新郎站在她的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微微裸露的香肩,满脸堆笑。

那时的我趴在床上无聊地刷着微博,漆黑的卧室里只有电脑屏幕泛出了微微白光。我看到之后手忙脚乱地打开床头灯,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已经关机的手机。梅梅在电话的嘟声还没落音之时就对我懒洋洋地说了一声“哎”,弄得我呆呆地不知道从何说起。

电话两边静默了好久,我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觉得可惜吗?”

“既然当年他选择出国,就选择各走各路了吧!”梅梅好似卸下沉重包袱一般,长叹一口气。

我听得出来这一声长叹之中还有很多不甘。看着电脑上的盈盈笑脸,只觉得距离现实太遥远。

现实中的我已经北漂一年,在公司内依旧提心吊胆,梅梅刚刚回归故土,在父母安排的事业单位忙来忙去。

我们每天都要有的没的说上几句,可梅梅却从未向我透露有另一个男人进入了她的生活。我也一直平静地期待她等回那个人,那个和她纠缠不清二十年的林木杉。


2.


林木杉是梅梅青梅竹马的小伴儿,两个人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一起上学。就近入学的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以后,林木杉考上了重点高中,而梅梅的成绩却不尽如人意。梅梅的家里不缺关系不缺钱,很容易就把梅梅塞进了同一所高总,巧在和林木杉在一个班。

梅梅在高中时代混得也算是风生水起。运动会能给班里拿几个第一,学校办个什么晚会也能登个场,只不过成绩依旧差强人意。

林木杉依旧成绩优异,面对梅梅依旧充满了温暖。运动会帮梅梅准备葡萄糖,晚会回来后给梅梅准备热腾腾的姜汤,课堂笔记复印地整整齐齐,晚上九点多下了自习把梅梅送到楼下。

可是他们没有激动的初吻,甚至没有暧昧的牵手。

终于在高三的某一天,梅梅在运动会之后被高一的小学弟表白了。小学弟信誓旦旦地说:“虽然我年龄比你小,但是无论你考到哪里,我都会把那所学校作为目标。”

小学弟很快成为了过去,这件事不过成了梅梅和朋友间嬉闹之际的玩笑。

只不过,某一天晚上,林木杉把梅梅送到楼下之后,没来由地说:“这一年你要多努力,要不然怎么和我上同一所大学。”

正在锁自行车的梅梅愣住了,车锁都没能一次叩准。她弯着腰,侧过头仰望着林木杉。昏黄的路灯照着林木杉的板寸,梅梅突然间发觉林木杉变得陌生了。这个陪伴自己十五年的小伴儿,第一次超脱了她心中的印象。

梅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想说“你管得着吗”,还想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还想问“你今天怎么了”。可是太多的话都没办法冲破她的嘴唇。她就这样手里拿着车锁、弯着腰、侧着脸,愣愣地盯着林木杉。直到林木杉说了句“bye”,骑车走开,梅梅才觉得这个奇怪的姿势让她腰疼脖子疼。她直起身,看着林木杉的背影,才发现这是她第一次目睹林木杉远去。

此前的梅梅从来没有想过,林木杉会在某一天离开她的生活。这是一个没有出现在试卷上的选项,更是一道没有出现在试卷上的考题。第一次,梅梅开始思考她和林木杉应该算是什么关系。

她本以为会想上一晚上,然后在麻雀的叫嚷声中迷迷糊糊地起床。可是,她躺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闹钟响起来。

上学的路上,她都感觉自己对林木杉太不负责了,怎么能想都没想就睡着呢。林木杉能说出这种话,基本上就相当于在说“你一定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呀!


3.


在那个燥热的六月,梅梅结束了她的高中生涯。她在走出考场的时候就知道了结局——她和林木杉走不到一起。

尽管她在最后的这一年用尽了气力,也无法弥补她和林木杉之间的距离。她曾经毫不在意,总觉得这种距离会自动拉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化为乌有。可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够在背后默默地推她一次了。

这一个暑假,梅梅有了足够的时间思考她和林木杉的未来。可是,林木杉却不见了踪影。

梅梅放弃自我了,每天一个人独自混迹于各个网吧。在乌烟瘴气的大厅里找一个角落,孤独地看着各种白痴偶像剧。本来是想让自己省省脑子,却不得不对着各种女二富家女着急。明明有着显赫的家世,明明有着优质的颜值,明明有着过人的学识,这样放在任何一个精英小团体内都能闪闪发光的女人,何必非要绕在一个只爱“清粥小菜”的男人身边。

“你又不缺爱!”梅梅心里感慨,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她就是绕不过林木杉,哪怕自己也不缺爱!

她知道,自己也和女二号们一样。即使得不到爱,即使没有未来,总还要去试一试,就好像溺水之人最后一次试图抓住什么。如此,死也心甘。

就这样,梅梅空着本科的志愿,去林木杉的学校读了专科。这一次,谁也没有想到,她赌上了自己的未来。

不过,学校的专科和本科并不在同一个校区,而是在城市的东南和西北遥遥相望。

就是在火车站的出站口,我第一次见到了梅梅和林木杉。

他们在一辆出租车旁边争论着谁先谁后,梅梅甚至让司机师傅把行李都装到车上,想先送林木杉然后再去自己那边。

林木杉一直不怎么说话,但每说一句都不给梅梅反驳的余地。直到后面的车队开始催促鸣笛,林木杉终于把梅梅塞进后座,又从后备箱里取出自己的行李。合上后备箱的瞬间,出租车就开走了。梅梅摇下车窗喊着什么,林木杉只是笑着挥手再见。

然后,我和林木杉开始了第一段旅程。

是的,我鼓起勇气说:“我和你一个学校,拼个车吧!”

一路上,林木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言不发,而我在后座上,欣赏了三十分钟他的左后方侧脸。


4


而后四年,我作为林木杉的同学却成为梅梅的闺蜜。

她时不时就穿过大半个城市来找林木杉。夏天热得大汗淋漓,冬天冻得直流鼻涕。偶尔她闹着不回去,错过末班的公交车,林木杉便把她拉到我们宿舍楼下。

后来,梅梅成为我们的“编外”舍员。她置办了全套洗漱装备、换洗衣服以及冬天的厚被子,时常和我挤在那个一米宽的上铺。

我曾经和梅梅说:“等哪天有机会,我一定要先睡了你!”

梅梅笑得花枝乱颤,然后紧紧地搂着我说:“如果真能被你睡了,我也算是还了你这么多次的房钱。”

她的大学前两年,在我的床上睡了一年半。

可是我还是没有从林木杉的口中听到“我女朋友”这样的称谓。偶尔调侃起来,我会说梅梅是“你家小姐”,他也笑而不语。

我和梅梅不止一次谈论过林木杉的态度。我说她付出太多,林木杉就把这种给予当作平常。可梅梅却坚定地认为,林木杉只不过是不会表达,他还是会把所有的关心和爱倾注进很多细微的动作中。

林木杉会把面条里的葱花挑出来,会给懒得系鞋带的她买魔术贴的帆布鞋,会时刻准备着雨伞,会帮她勾出推荐书目中的重点内容……

可是我们谈的种种都建立在林木杉对梅梅有感情的假设之上。我们从来都没考虑别的可能。


5.


大三那年,林木杉准备出国,梅梅准备专接本。

开学的第一天,梅梅和我喝了人生的第一次大酒。一杯又一杯的老白干下肚以后,梅梅再也不是原来的梅梅,不在是乐观、无所谓的态度,嘴里充满了碎碎的抱怨。“我身边从来就没有缺过男生,凭什么他就觉得我一定会永远在他身边。我每次对你说他有多么的贴心时,都是在给自己继续下去的力量。他从来不会说爱我,从来没有对别人介绍我是他的女朋友,从来不会主动地给我打电话,他就从来没有爱过我!”

“那你这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

“算被狗吃了!他要是真能发觉没我不习惯,我也就算赚了。他要是无所谓,我认栽!这一年我再也不会来了。”

而后,我们两个女生在校宾馆开了一间房,轮番在卫生间呕吐,一直折腾到天明。

从那以后,梅梅真的没有再来我的床上被我睡。

偶尔我问林木杉:“你家小姐忙什么呢?怎么不来了?”

林木杉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她在准备专接本的考试,明年就能过来和你玩了。”

而当我给梅梅打电话,问:“最近他有没有联系你?”

梅梅也同样轻描淡写地说:“他要准备出国,没时间吧!”

这句“没时间”可能又是她安慰自己的一句话吧!

一年以后,梅梅搬来了我们校区。

我从心底为她开心,因为我觉得她终于为自己奋斗了一次,终于甩开了林木杉的影子。

尽管他们依旧一起坐着火车来上学,依旧一起逛街,依旧一起去图书馆上自习,可我觉得林木杉再也不是梅梅生活的全部,再也不是影响她做决定的主因。

也许爱情,再也不是她的勇气和动力,再也不是她的心脏,只不过是头发和指甲,剪掉也不会觉得痛了。


6.


我开始北漂的那一年,林木杉出国读研,梅梅留在学校读大五。

圣诞节的下午,梅梅给我打电话,说来找我。于是我们在东四胡同里的一家烤串店里,喝了人生的第二次大酒。

一杯杯常温啤酒让我的肠胃降至圣诞夜的室外温度,而当我从梅梅的手机里看到林木杉和另外一个女生在舞会上的合影时,我确定梅梅的心冷若冰霜。

梅梅平淡地说:“我想,他可能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那你们之前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学之前的那几年对林木杉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很奇怪。现在想来,我从来没有感受过早恋的那种怦然心动,甚至都不是那种哥哥妹妹的感情。就好像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上课、补习,超越了男男女女的性别差异,没有任何内心波动,连同学老师都不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什么。”

“你和他在一起二十年了!”

“可是没有爱,二十年也抵不过二十天。”梅梅喝下一杯酒,“我原来对你说了那么多,想了那么多,可是最根本的假设就是错的!他根本就不爱我!他和我在一起只不过是习惯了,什么感情都不是。”

“那些付出终究是被狗吃了。”

“也还好,至少我决心复习考试的那一年,多少也算看开了。”

“以后呢!”

“不知道。我还是看不开。”

或许跟着一个人太久了,生活就不再需要动力,顺着惯性就会向前走了。可是惯性突然间没了,生活也就无可适从。

就算对林木杉的爱情不过是头发和指甲,总不能一次就拔光吧。

我们相互搀扶着从东四走到王府井的教堂,又顺着长安街一路向东,走到我在东五环的合租房。这一路我听了她和林木杉二十年来所有的故事。所有的故事都在证明梅梅一直是单恋。所有的故事也在证明,不表态的男人,同样是渣男。

林木杉是觉得梅梅有多么的玻璃心吗?说一句“我并不爱你”就会让梅梅寻死吗?如果他觉得梅梅是玻璃心,又何必非要在网上发这张合影啊!不满意直说啊,多说一句话会死啊!

我们骂着林木杉的这个晚上,狂风吞噬了所有的仇恨、理智和体温。等我们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只剩下空洞身体对着发热的小太阳。梅梅一直都没有哭,也许她是哭得差不多了才来找我的,也许她在大三那一年就已经哭完了。

之后的时间,梅梅开始“照顾”围着她转的那些男生。我以为她彻底放弃了过去,却发现她的微博始终定格在圣诞节前的那一条:“如果我还是要等你回来……”


7.


梅梅和未婚夫举行了简单的订婚仪式,只有双方的家长在场。我以为梅梅这次彻底“翻篇”时候,梅梅说,她不知道这样短暂的相识会不会有一生的幸福。

先结婚,后恋爱?

随机遇到一个相爱的人概率有多小。

“既然已经选择,总要去走完吧!”我只能安慰她。

“嗯,至少,所有人都说他是一个老实人。”

梅梅的未婚夫是一个从来没有走出家乡城际边界的老实人。老实人的祖祖辈辈在这座城市出生、奋斗、化归尘土,他也在这座城市完成了从幼儿园到大学的十九年的学业。

老实人的父亲是市政府某部门的领导,母亲是市政府的会计。老实人也通过公务员考试走进了政府大院,在他从小挖土、爬树的大院里完成他未来四十年的职业生涯。

听上去,梅梅这一生的托付也算安稳。况且,从结婚照来看,老实人长得也算及格。

老实人定期和梅梅约会,无非就是吃饭、跑步、看电影。有时候还会询问梅梅对婚房的意见,着手准备装修。

可就在梅梅开始练习婚后应该如何与老实人相处的时候,老实人悔婚了。

悔婚的破坏力远远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这场婚事早就被作为当地政商交流大会而备受关注,请帖、酒店、婚庆、家装……一切都已经按部就班地分配安排好,只等着吉日来临。哪想到,老实人让梅梅摔了一个大跟头。

当地的梅姓家族似乎全部受到了侮辱。梅梅的婚事似乎成为梅家的禁忌,好像谈一谈都会触了霉头,让自家的未婚女性面临同样的窘境。

我安慰梅梅,现在悔婚,总比结婚以后再离婚得好。

梅梅却只是对我说:“等我把手头的工作交接完,就去和你一起北漂。”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在家里一切安好稳定,何必像我一样在北京受苦。梅梅只说了一句话来解释:“我受不了走过每一条街道,要么就想起林木杉,要么就想起老实人!”

那座生她养她的城市,最终只给她留下悲伤的记忆。


8.


梅梅正式落户我的双人床那天,我们俩用电磁炉煮着羊肉片和冻豆腐,喝了第三次大酒。

这一次梅梅终于哭了,哭得痛彻心扉。

“为了成为世人眼里的好姑娘,我这辈子走得谨小慎微、战战兢兢。我在林木杉面前晃了二十年也没落个名分,在老实人这捞了个名分却又被收了回去。我凭直觉追着林木杉上了个专科,我听家里的安排和老实人订婚,可最后呢?不仅一无所有,而且身败名裂。究竟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怎么就不值得有一个好结局?”

我试图给梅梅讲一些不幸的婚姻故事,试图让她相信那段尚未开始的婚姻终将是一场空,不如就这样早早放手。尽管梅梅不是那种没有谈过恋爱的姑娘,也不是多么爱幻想的小女孩,但是这场看似门当户对、两情相悦的未果婚姻,让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有人相拥的未来。

她不过是期待一份平淡的婚姻而已。不需要每天都有美酒和玫瑰,只求下班以后,夫妻两人挽着手臂在市场买菜,回家烧菜的时候商量要不要多放几瓣大蒜调调味道这样的简单温馨。

但是,这一次,梅梅摔得粉身碎骨。我担心她再也不会有去爱的勇气。曾经她信誓旦旦,对爱情和婚姻紧追不舍,如今,所有的心动都渐渐平息,一片灰烬。

酒醒过后,梅梅再也没有对我抱怨过为什么自己找不到一个中意的男生来保护她,再也没有质问过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她随便找了一家公司做前台,在闲暇之际准备考研。我想,她又在学习的过程中,走出了爱情的阴影。

考试的前一天,梅梅对我说她肯定能考上,因为她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战斗。从今以后,谁也不会成为她人生的羁绊。“什么爱情,什么婚姻,你不站在中心,就只能沦为男人和家庭的附属品。”

我觉得梅梅有点儿愤世嫉俗了,但又无力和她辩驳。

后来,梅梅果然考上了研究生。研二那年,她去国外交换一年。

某一天,她又更新了一条微博,照片中的她竟然和林木杉一起在白鹿巷看北伦敦德比。不过,她却说:“没有叙旧,只是一起看场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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