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劲》看了一半,我起了一个念头,又是戴绿帽、寻仇,跟《走窑汉》相似的题材,可以不写笔记了。看完之后,觉得还是不能偷懒,不该给自己写不出来找借口。当然,主要是看完找到了可以下笔的入口。
看书很容易,写不是书摘式的笔记才是难事——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把那些零零碎碎的念头,变成句子表达出来,还要连贯。感觉每次都死了很多脑细胞。
《血劲》没有《走窑汉》好看。作为一个懂点法律的人。我很好奇结局。雄承认人是他杀的,他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时间。但认真审问的话,细节他肯定答不上来。这样固然能结案,但有没有可能遇上像《白夜行》里笹垣警官那样的警察,刨根到底只为了真相。那样的话,木才是杀人凶手,也是整个故事里,最无辜的人。所以,我不喜欢国产小说这一类题材,很多逻辑上是不够严密,造成看完有种故事很假的感觉。
整个故事,让我感兴趣的是,木这个角色。我甚至想,如果故事从木的角度去写,会呈现一种什么样的效果。木在这个故事里是一个进去又出来,出来又进去的角色。本来,四真嫁给雄以后就没他什么事了。故事是从四真出轨秤锤开始写的。木跟雄是同事,一样是矿上的劳模。四真到矿上要嫁给矿工的时候,头头原来选的是木,后来认为雄的性格要更随和一些才改为雄。至于四真也是觉得雄比木更让她满意。所以,四真出轨跟木一点关系也没有。然而,杀了出轨的四真和小三的秤锤的却是木。所以,我觉得木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角色。如果没有木这个角色,故事落入一个很俗套的出轨故事里。一个懦弱的丈夫,一个强势出轨的妻子,一个蛮横的小三,木的加入,故事得以脱俗。
矿工是最底层的劳动人民。他们往往是没有多少文化,生活处于最低需求,处事方式往往采用最原始的方式。故事写于九十年代初,那个时候离婚还是一件丢脸的事。所以,更多的处理方式就是把第三者捅一刀,就如马海州最初的处理方式。雄一直下不了手,因为生性懦弱。以致于最后大家都看不起他而疏远他。
四真嫁的是矿工,出轨的对象是一个屠夫。就如木劝四真时说的那样,“你嫁给雄,并不只是嫁给他一个人”。在木的心目中,四真嫁给他还是嫁给雄都没差别,都是嫁给矿工。而四真的出轨,是给整个矿工抹黑。这样四真出轨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家庭问题。所以,木出现了。他先是劝四真和秤锤把关系断了,但两人都没同意。秤锤一句“老子欺负的就是你们”把矛盾推到绝境。
集体的荣誉感让木拿起屠刀。换个角度看木,就是吃饱了撑着,别人的老婆出轨了关你什么事?套句流行语,集体荣誉感能当饭吃吗?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评价木,这个角色。或许,在那个时代的窑工中,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比较正常的。但怎么看都是太草菅人命。突然,我想知道作者对这个角色的看法。却发现,没有很明确的立场。甚至四真,这个婚内出轨,看不起丈夫,应该被唾弃的角色,作者也没有太明确的立场!作者写了她欺负丈夫,甚至木对她说,她嫁的不是一个人的时候,她以为木想跟她有一腿。如此三观不正的人,作者没有一直写她如何可恶,只是中间插了一笔,交代四真给家人写信报喜不报忧。
作者在努力讲一个故事,他是一个没有立场的叙述者。这是每一个写小说的人,都希望做到但很难做到的事情。但,他还没能做到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