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绮贞 | 手的寓言


陈绮贞 - 手的预言

陈绮贞09年那张专辑《太阳》,是花的姿态三部曲第二部,名为“重生”,有几个歌手出唱片还玩三部曲的?陈绮贞就算一个,作为独立的音乐人,她和别的歌手不同的地方在于有自己的音乐思想,独立创作的真谛在于唱出自己的内心。

哲学系毕业的陈绮贞总是写一堆我看不懂还得去百度的歌词,从《华丽的冒险》开始,她想用自己的音乐体现花朵的姿态,其实也就是人生路程。“腐朽、重生、绽放”

多么震撼的三个词语。

你想,花朵的一生其实无足轻重,而且这三个词本身看上去并不令人敬畏,但是细想人生如此、社会如此、国家如此,就是一个宇宙大抵用这三个词也可以概括。用新词汇叫“细思恐极”,真是细思恐极,作为一个歌手,用自己的音乐去诠释万物生灭的规律,能出这样的三张唱片,音乐理想大概已经达到一个新的境界了。

三部曲第三部《时间的歌》是我唯一收藏的cheer的唱片,12首歌,反正我是一首没听懂,学哲学的真是一群怪胎,真的要我每首都百度吗?算了,先放在那里,说不定以后就能听懂了呢?

再写可能就要跑题了,言归正传,从《太阳》这张专辑的第一首歌《手的预言》说起。

歌很短,一分多钟,歌词也很短,就像信手写下的几行小诗。

风筝飞,叶落下,拳头的世界如此大。

线缠绕,树长大,

手掌握住了风,握不住一粒沙。

我的左手是猫,右手是抚慰的力量。

你让我轻轻的合掌换来旧时光,

闭上眼就地卷起海浪,奔向着月亮。

追逐一头大雨中的狼。

蝴蝶飞,浪退潮,

手打开不害怕匮乏。

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感觉像是宗教的音乐一样,包括歌词,不过只要是陈绮贞唱的,都有一种让人愉快放松的力量,当你经过一次洗礼之后,才会回过头来品味歌词里流淌的一些意境。百度过这段歌词的意思,有网友一字一句推敲,给解读的特别详细,看起来就像当年高中做阅读理解的感觉,看着烦人,索性一遍遍的去听。

编曲几乎只用了一种乐器——陈绮贞的吉他,副歌的时候加入了手风琴(我猜的),但是到最后又只剩吉他,她的很多歌曲配乐都是这样,特别单调,或者说纯粹,好多歌手现在搞各种电音、摇滚、重金属噼里啪啦的,都忘了听歌最主要的是听人的歌声,不是来炫耀你乐器多贵的吧?

手能有什么预言呢?书上说你的手背代表着沧桑的过去,手掌的纹路预示着未知的将来,对手相没有研究,但是高中时候班里有手相专家经常给女生看命,两只手牵在一起,马上心照不宣,最后看手相那位开口:我看你爱情线狭长,今天就要遇到真命天子!下课后就看见两人手牵手了,你要说牵个手哪儿有那么大作用?我说有,十指连心,女孩儿要是肯让你牵手,八成也把心交给你了,但是得人家情愿。

人生而不同,有的善于表达,有的可能沉默自闭。上帝(或者女娲,管他谁呢)给我们一双手除了让我们能够劳动,还让我们学会表达自己的感情。

握手是友善、挥手是告别、拥抱是亲切、轻抚是爱怜,抽你丫一耳光是愤怒,如果你不太会说话,有时候直接上手就可以告诉他你在想什么。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君子,那就用手告诉他她它咯。

有时候晚上想到这儿,听着这首歌就特别有感觉,试想陈绮贞当时写这首歌的时候,她在台湾是知名度最高的一段时间,即使是小众歌手,她的演唱会依旧场场爆满,而且看她演唱会最大的一个特点,很多歌观众不会全场大合唱什么的,镜头扫过去都是认真聆听闭目沉思的感觉,一点儿也不疯狂,不躁动。

这又不是在拍我是歌手,用不着端着架子,用不着作,只是听她的歌真的会是一种享受,所以歌迷很少跟着唱,花钱买票不是来听一堆破锣嗓子盖过天籁的,合唱索性就免了吧,但是也不全是这样。

记得太阳演唱会最后经典曲目《旅行的意义》,绮贞也许是看到那么多歌迷有所触动,也许是过去一年发生了什么,总之从第一句就开始哽咽,开始流泪,梨花带雨,无法自持。

“却说不出你爱我的原因,

却说不出你欣赏我哪一种表情,

却说不出在什么场合我曾让你动心,

说不出,旅行的意义。”

全场最让人感动的就是陈绮贞在半空中的缆车里哭的像个泪人,下面的歌迷为她唱完了这一首《旅行的意义》,如果说陈漫长的唱作生涯好比一场旅行,那么它的意义就在于让大家认识了这样一个陈绮贞,可以不用防备的让你们看到最脆弱的一面。

即便这样的受人欢迎,晚上静坐沉思的时候,会不会依然感到无力?又或许你在人生的某些方面其实是一无所有的?你该想想,你的手里都有什么对吧?

大学里看看你的双手,哪个不是沾满血汗拼了命的在往上攀爬,你的手想要抓住机会,还想能攥着一沓钱,还想要握着笔认真学习,还想能牵个妹子怎么怎么地,越是这样越感觉双手无力,想得越多做的越少,得到的越多心里却越不爽,太明确你想要什么反而废掉了自己的双手。

挺有人气的一句话叫:我搬砖就没办法抱你,抱着你就没办法搬砖(大概是这个意思),我们就一双手,有时候会因为追求太多忘记初心,忘记生活的美好。如果你懂得休息,你学会平静下来,去打篮球、拉小提琴、弹吉他,喜欢宠物就“我的左手是猫右手是抚慰的力量”,说到这儿想起于谦老师的小矮马种群了....

或许这样的平静,这样的境界只有当你经历过一些人生,开始回味过去的时候才能懂得。手里没有东西的时候学会放手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到了陈绮贞09年那个时候,她手里有着八张发行唱片,一个音乐团队,一间工作室,大陆台湾几十万几百万的歌迷,一个牛X哄哄的男朋友钟成虎。当你们走到人生的这样一个阶段时,《手的预言》也就写到了最后一句。

“蝴蝶飞,浪退潮,手打开,不害怕匮乏。”

                                                                                                                                2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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