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微信群有了一点争论。
话头是话题女王,咪蒙。
有位网友显得情绪很激动,大有代表月亮消灭某人的势头。他说:竟然去煽动群众的情绪,她当真以为,大众都是傻子么?
看到这番议论,突然就想回应两句。
大众傻么,真傻。《乌合之众》里,勒庞毫不掩饰他对群体的绝望:数量,即是正义……群体只会干两种事,锦上添花和落井下石。
所谓大众,正是指被少数人所引导的群体。
记得有篇文章论过媒体的“春秋笔法”,作者列出了两句话:
1、监控显示,王某下午3时被两名着警服的人员带走,5时被发现死亡……
2、下午3时,处级干部王某被执法人员带走,两小时后死亡……
两句话,说的是同一件事,写法上一个小小的改动,引发的联想相差十万八千里。
我们是该质疑作者的用心,还是感慨人心的易变?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正是因为有了太傻的大众,才有了不傻的咪蒙。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她选择了,她得到了自己要的。
她以《好疼的金圣叹》调侃了古人,愉悦了读者的精神,打响了自己在圈内的名气。之后自媒体创业,迅速转型,以“大众”手笔跻身百万级大号。
02
晚上,又跟李师兄讨论起咪蒙及其最近的事件。
李师兄的评价是:好疼的咪蒙。
我懂李师兄的意思。一个聪明的作者,要懂得喊疼。
也常常思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开始如此崇尚理性了?
也许是“科学主义”的兴起,科学取得的成就如此辉煌灿烂,当然说什么都是对的,谁让它是成功者呢。
于是,我们把自然科学的那一套,很自然地扩展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假设,实验,论证,数据,理性,似乎成了高人一等的同义词。
真可惜,在人身上,似乎总是情感略占上风。
想起了希特勒,在网上找他的演讲来看,不得不承认,被感染了。就能理解,在那个年代里,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忘记起码的良知和理性判断,举起了屠刀。
情感不仅占上风,甚至于,从来就没有纯粹的理性。
美国心理学家安东尼奥·达马西奥说:情感的缺失不仅影响理性,甚至于可以摧毁理性,使明智的决策变得不再可能。
聪明的作者会喊疼。她喊疼,你在投射的作用下,也就感觉疼痛了起来。她似乎喊出了你心底无法喊出的疼痛,这感觉多奇妙,你于是不由自主地说,她讲的真对啊!
情感的力量,也算是一个工具,无善无恶,看什么人用,看用在什么地方。
标榜理性至上的人们,自带优越感,对咪蒙之流嗤之以鼻,也可能是不懂得使用情感的力量吧。
03
但其实,一个人喊疼,未必是真疼。
她也可能是撒娇,以获得她想要的东西,就像女儿要糖的时候一样。
我支持每个人喊疼的权利,同时我坚决反对的是,一个人把自己疼痛的原因指向另一个人。甚至还鼓动所有人,看啊,就是她!
你可以说,我好疼啊,但你最好不要说,我好疼啊,全是因为她!
想知道,谁才有资格去评判另一个人?没有一个机构可以颁发这样的资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是可以发声的。
只希望,我们不要信口开河。
记得甘地在接见大众的时候,有一位母亲请求甘地帮忙。她说:我的孩子很喜欢吃糖,但他牙齿非常不好,他很崇拜您,所以我希望您能跟他说不要再吃糖了。
甘地听完点头说:可以,你下周过来吧。
过了一周,这位母亲又带着孩子去了。甘地对那个孩子说:你不要再吃糖了,对牙齿不好。孩子欣然允诺。
母亲很奇怪,问甘地:上周您为什么不说呢?
甘地说:因为那个时候,我也很喜欢吃糖。
我不太愿意去批判这个,批判那个,因为每当我把自己放到那个场景中的时候,我就深深体会到,自己有多么的害怕和脆弱,我是如此弱小和胆怯,以至于有时候,也想在生活中去批判那些懦弱的行为,这无非,是在抗拒那个没有勇气的自己罢了。
04
这不是一个美好的世界,这只是世界。
人无纯善纯恶,人只是人。
有人问上帝:上帝啊,为什么你不把好人变得白肤色,坏人变成黑肤色,好让我们一眼就能分辨善恶?
上帝说:因为我不愿意满世界都是斑马。
天有日月,事分阴阳。人生两目,一眼观黑夜,一眼看阳光。如实下笔,不美化黑暗,不渲染光明。
理性不比情感高明,反过来也是一样。但的确有更加高明的东西——
克里希那穆提说:不带评价的观察,是世上最高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