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想吃炸香椿,虽然现在在家乡工作了,但这个时候的香椿10多一斤,还是挺贵的。小时候我们家有一大片香椿树,每到春天,家里人一起掰下来,扎成一捆一捆的,放在屋里洒上水,晚上睡觉的时候能闻到很浓很浓的香椿味,第二天天不亮我就跟着爸爸,一起去市里的早市上卖,最贵的时候能买30多一斤。每次卖完了,再和爸爸去姑奶奶家吃午饭。
姑娘后面还有一段话,我没摘录完。当时看完的时候脑海里只有八个字:都是琐碎,都是感动。
那故乡的小城里呀,有着许许多多的故事,大多时候主人公是别人,偶尔偶尔我们想念的某个物件也成了主人公。
我家后院的地方有一颗香椿树,可能因为跟厕所挨着,长得特别茁壮。树干粗粗的,而且整个枝叶看起来都朝气蓬勃的样子。据我所知,我们那整个前村也就我们一家有香椿树了,每天春天的时候,香椿树刚发芽,大家就带着钩镰来我家院子,摘得一些香椿吃。
我们老家人是有吃香椿的习俗的。城里人没有树可以采摘,也要家家户户都要买点来吃的。那像是我们那里春天迎接夏天的某个仪式。我们老家院子里有,当然就不用买了。香椿做凉面超级必需,就把它切碎跟那个蒜泥汁拌到一起,浇在凉面上。吃的时候,那一口清爽,以及混杂着香椿特有的清香,那个感觉,没吃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真是好吃。
另一种常见的方法就是炸香椿鱼儿,把洗好的香椿放在面盆里裹上面糊,然后丢进滚烫的油锅里炸,等到颜色金黄,再拿笊篱捞出来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盆里。外皮经过煎炸,脆脆的,里面是香椿的绝妙味道,也带点脆,又带点香,比那种菜盒子、包馅油条、煎饺之类的东西不知道要好吃到哪里去了。
香椿叶本就是带有一种特殊气味的叶子,就像芹菜、茼蒿一样,但又跟它们的气味不同。反正,香椿在我们那里是特别受人追捧的。
香椿叶只有那些新发的芽儿可以吃,一旦长大就不行了。所以需要一发芽就掰掉,这样才能在整个春天多吃几茬香椿。我们家的后院总是站满了人,手里拿着篮子和够香椿的家伙什,抬着头盯着看哪一片的香椿最好,可以来个大采摘。
可能每个地方都有一两种让人难以忘怀的特色吃食吧,人活在世上原本也是要与吃为伍的。记得汪国真的书里有大篇幅描写自己走南闯北见到的以及自己动手烹饪的吃食。无论是什么样的大家,他聊起吃食来,尤其是自己下厨做饭的经历,都带了一些烟火气,正是这一股烟火气煞是让人钦羡。他像个真真切切的人儿了,觉得和蔼可亲了,不再只是个高高在上触不着的人物了。
人类本就要与吃难以割舍,我家乡的特色吃食当然也不止香椿一样,还是春天的芨芨菜,夏天的人仙草,灰条草,猪耳朵菜,都是野菜,都是极好吃的。只是这些家乡独宠,我在离乡之后就没吃到过了。但是每每想起来,都会想起妈妈在厨房里择菜蒸煮或是煎炒它们的样子,于是就好像我即将吃到一样。那些将它们变为活脱脱美食的画面单是浮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很温暖了,所有关于故乡的东西应该都是这样的吧,毕竟有那一份情感在。
不知道,跟我一起从故乡离开的朋友们,你们可曾在异地见过香椿,可曾想念浓浓的香椿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