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24岁:20岁时我曾幻想死亡

18岁生日的时候,朋友跟我一起成人礼。她们送了我许多代表成年人的东西,我以为会是冈本杜蕾斯或者其他,结果却是沐浴露香水和指甲油。现在想想,如果那会儿收到的是冈本杜蕾斯或者其他,生活会不会不一样?

20岁生日的时候,跑广东去了。大学第二个学期,跟朋友们撸串喝酒玩大冒险,邻桌的帅哥刚好认识,我说今天是我生日,他举杯祝我生日快乐,并且附送鸡翅一只。我们冲到陌生的男生宿舍,对着他们大叫:姐好寂寞!当时单身的一群人,现在还剩几个呢?

我本来想着或许我该在二十岁的时候死掉,这是十六岁前的想法。我的理由是生无可恋,每一天如此还有什么意思,二十岁已经考上了大学,实现了家里人的夙愿,我帮家里人做的也就够了。于是我整天想二十岁的时候我应该去死,幻想死要采取什么方式。如果喝安眠药,好像会死的好看些,如果割腕,应该会疼,如果跳楼呢,我简直不敢想象脑浆像豆腐脑一样飞溅出来的感觉。于是我决定,我二十岁的时候,我要吃安眠药。幸好我大爷是诊所医生,即使安眠药已经很难拿到,我还是可以仗着这个关系拿到足量安眠药。不过的不过,那时我们和大爷家早就决裂。好悲哀啊,难道我要去跳楼吗?

可我现在还活着,我今年二十四岁。我没有在二十岁死去。

理由是什么不得而知,因为我就是没死。我不怕死也不贪生,我只觉得我应该可以变得很好。

1.关于成长

“成长是一笔交易,我们都是用朴素的童真和未经人事的洁白交换长大的勇气。”——《魔女宅急便》

谁不曾觉得自己应该是另一个人,应该更闪亮或者更从容,更美好或者更随性,但是我们过了那么久也不过发现,何必艳羡别人的生活,自己的生活还尚且一团乱麻呢,有空幻想这些,不如先面对自己。

成长于我,我觉得从去年到现在成长得最快,似乎懂了很多事,又似乎还是迷迷糊糊,我能说还抱有少女心吗?当然能。我崇尚美好的事物,我崇尚爱,我崇尚自由,我崇尚趣味,我对世界很多事情都很好奇,我像个少女般探头探脑去探索这世界上我没遇见的事情,去追寻我觉得有趣的人,我觉得很好。

这一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印象里,我第一次面试,走在一个高大上的创意园,心里幻想着在这里工作会是什么体验,我会过怎样的白领生活,想想就觉得开心,即使我嘴里吃着很难吃的馄饨,也觉得幸福的不得了。啊,北京真好啊!最后失败了,也没关系,第一次嘛!我去租房子,700块,有大窗户,觉得棒呆了,虽然是隔断间,但是邻居是同龄人,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同居的生活应该会过得很快乐吧。可是后来发现一个邻居有点猥琐,而这个地方距离公司实在远,干脆咬咬牙换了新的。啊,新房子真好!我有自己的卫生间,大床,阳台。和我睡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当然是对我的房间赞不绝口,不是我。

我受伤的时候,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有责任的大人了。做决定做怎样的手术,做决定做不做手术,做决定怎么分配少之又少的钱。感觉就是,我能handle我自己的人生了,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部分。

但,这是成长。

2.关于孤独和自由

“自由是独立,不依附,不恐惧”——克里希那穆提

一个人生活,最大的感受可能就是同时拥有自由和孤独。自由,在别人眼里可能是:啊我可以想几点睡几点睡,想跟谁睡跟谁睡,想几点回家就几点回家,想脱光衣服就脱光衣服,随时可以自慰,也不怕父母闯进门。这是事实真相的一部分,比较表象。深层一点,或者说我觉得深层一点的是,自己不必像只安居在温柔乡的寄生虫,能不依靠父母亲人,独自面对生活的大事小事,比如换房子住,换男人/女人睡,换工作,交水电网煤气费……不恐惧又是另一个层面,我们这些年轻人,很少不恐惧的,我们给自己留了很多后路,然后发现这些后路恰恰是阻碍前进的最大绊脚石,一时的聪明会毁了一世,近期的感受。自由还在于,我终于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比如夜里突然惊醒,我就站在阳台上看会月光,这听起来有点矫情,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挺矫情的;再比如看电影晚归,我坐在出租车上看路边的街灯,很美呢,不知道几个人有注意到;再再再比如,像这样很晚了不睡觉,敲键盘或者录音频,要是在家,我妈肯定叫我赶紧睡觉。

然而,背后的孤独也是不言而喻的。买衣服不勤于去商场,因为自己试过以后,不知道该和谁讨论这件衣服合适与否;吃饭尽量要拉人一起,因为担心自己一个人吃饭吃着吃着就憋出病来;周六日不愿意待在家里,虽然在家里看书弹吉他写东西或者画画也能待一整天,但就是觉得我该出去我该出去的;夜里睡觉的话,就觉得是不是该有个人在我旁边跟我说了晚安我们再睡啊?这些都是比较具象的场景,再抽象一点来说,更多时候,孤独是我张开嘴巴想要说话,但是发现根本没人回应,更别说有什么反馈,我有一肚子的好东西、好玩儿的事儿想要分享,没觉得谁会愿意听呐!好孤独。

然后朋友们会觉得说,是不是因为单身的时间久了,所以才会孤独的越发明显。有一点要明白的是,另一半的存在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但是,我现在也是挺想缓解的。

3.关于年龄

“其实并没有山穷水尽,亦没有柳暗花明,可以只是此时此地,欸乃一声,开出豁亮天下,青山绿水原来一直无变改。我既来了,定不负山的高,水的清,也许将来潦草收场,惨淡徒劳,可是有这一路风光,我的一生,便可自成景致。”——钟晓阳

我现在二十四岁,放在老家要算二十五岁,有的女生已经做妈妈了,而我还什么都不是。身体已经不如前,今晚熬的夜会写在明天的脸上,减肥不是易事,这件事我从没克服掉。有人说女生过了二十五岁,基本就走下坡路了。

下?坡?路?

下你奶奶个腿。

姑娘们的人生才刚开始,怎么就下坡了?二十四五岁,刚步入社会,转变成人角色,跟着时间的脚步,做些正确的事情,或激情或疯狂,或不羁或放荡。喝想喝的酒,只要自己买得起;吃想吃的东西,只要心里安生;交想交的朋友,睡想睡的人(这一点有点难度);去想去的地方,见识没见识过的东西,一切有趣的事情才刚刚要走过来找我们,我们才刚刚要爬上生活的大坡,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一点都不介意年龄,在每个年龄阶段都有不一样的旖旎风景。我16岁时觉得生活美好,20岁时觉得生活美好,24岁也觉得生活美好,美好和美好不一样,但都很美好。

我以后会过30岁,40岁,50岁或者更久,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美好等着我。到时候,才是回味人生的时候。

4.关于人生意义

“我爱你爱到不自私的地步。就像一个人手里一只鸽子飞走了,他从心里祝福那鸽子的飞翔。”

“我真的不知怎么才能和你亲近起来,你好像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标,我捉摸不透,追也追不上,就坐下哭了起来。”

“你知道我在世界上最珍视的东西吗?那就是我自己的性格,也就是我自己思想的自由。”

“只要我们真正相爱,哪怕只有一天,一个小时,我们就不应该再有一刀两断的日子。”

“我要和他一起深入这个天地,一去再也不回来。”

“我老觉得爱情奇怪,它是一种宿命的东西。对我来说,它的内容就是‘碰上了,然后就爱上了,然后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以上内容均来自王小波的情书。

“为什么你要旅行?

因为房子太寒冷。

为什么你要旅行?

因为旅行是我在日落与日出之间常做的事。” ——马克·斯特兰德

毕生追求无他,爱与自由而已。

人生意义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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