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江湖

我的江湖

江湖随风雨飘摇,随时代变迁,随心境行止,似乎早已不是我们印象中的模样。我的江湖却还是那个江湖,从未改变。

一、心中的江湖

心中的江湖不在长安,亦不在洛阳,那是西南部的一个偏远小镇,小镇背靠高山,山上崖壁剑刻有“华盖”两字,我住的这个小村庄坐落于山脚下,也因山得名,小镇前有河水绕过,镇上两条长街并列联通,偌大的青石板铺就成的街道,宽阔古朴,暗棕色的门板每日清晨拆下,让这些上了年纪的房子又增加一丝活力。

夏天,日出很早,伴着流云,穿过山涧,去远远的镇上上学去,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又背着昏黄的夕阳回到家。

冬日,在寒雾之中出门,不见日月,一行人打着手电嘻嘻哈哈走在白茫茫的世界,一整个江湖任由我们遨游。

那时候,世界仿佛没有规则,江湖里,我们可以去所有想去的地方,漫山遍野流浪。也可以穿过镇上的街道,只是从未进过哪一家店铺,老街只是安安静静的在那里,街上往来的行人也与我无关,只是我江湖里的甲乙丙丁,镜头跟着我,一切都只是一闪即逝。我可以摸索着这个江湖里粗浅的规则,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情,童年所在, 那是一个快乐纯真的江湖。

二、青涩的江湖

三年后的那最后一个夏夜,夜晚依旧热烈,窗外人来人往,霓虹闪耀,一排连着七张桌子,我们开心的拿着酒杯来回穿梭,将自己灌醉,有同学躺倒在马路边,似乎想向谁哭诉这一切,我也想。抱着没有回应的手机,天空孤寂,被拉扯着回到学校,早已无力抵抗江湖中所有的风浪。第二天被赶出宿舍,逼离学校,每一个人都忙碌着,不曾有人为我停留。逆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我躲在对街的角落里,看着你步履匆匆,脸上无一丝笑容。我以为我能主宰江湖,未见千层浪起,未见狂风呼啸,只流云飘过,一场雨,便将一切冲刷干净。

重庆的夏天,雨都不大,偏东一闪即逝,江湖澄澈从容,林间空气清新,夕阳无限。

以为你我就是江湖,却不曾想过,曲终人散,江湖不老,只是一场雨过,你我背着昏黄的夕阳,各自离散。去往大学的你,一路再没有我相送,当时年少青衫薄,此去余生再无你 亦无我。

犹记当年,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听着教官上课,你大方起身介绍自己,我默默羡慕着,我只是这个江湖里没有声音的小卒,你们在这个江湖中高谈阔论,谈笑间如华山论剑。我就像在山脚那个小村子的阿离,不曾想到有一天会就这样遇见从山顶掉下的张无忌,一边寻找,一边得到,一边是不断失去。终于,一场大雨,阿离失去了张无忌,我也失去了你。

三年前的今天,他们狂欢、起舞,在昏黄的灯光里,大家一起散入黑暗之中,我知道,或许又将有一场雨,将关于我们的一切冲刷得干干净净。又是被赶出那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又走在古朴的青石板老街,这已经再不是那个纯真的江湖,似乎一夜之间长大,见识过所有阴暗街巷中的人心险恶,人性肮脏,贪婪,嫉妒,虚荣,麻木……江湖里弱肉强食就是最基本的法则。青涩的江湖,我们能感受到那些青涩的温暖,也能感受到那些青涩的黑暗。青涩懵懂的青春,黑暗只存在于少有的阴影中,懵懂中憧憬着那样青涩的江湖,依旧阳光灿烂,绿草如茵。

三、我的江湖

小时候只知道江湖是白茫茫的那一个世界,青涩的青春里觉得江湖是日近黄昏。而今闲逛百年,百年间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至今方解只空得百年时光。

终于,昨日六角亭中,又想起李慕白那一句“江湖里卧虎藏龙,人心里何尝不是?刀剑里藏凶,人情里又何尝不是?……我也阻止不了我的欲望,我想跟你在一起,就像这样坐着,我反而能感觉到一种平静。”执子之手,脚下雾气环绕,身后鸟鸣婉转,我也阻止不了我的欲望,我想跟你在一起,就像这样坐着。我的江湖只有你,不见你时,狂风呼啸,电闪雷鸣,江河翻涌,偌大的江湖中无一处宁静之地。

闹市之中,有你相伴,入耳再无一丝喧嚣,江湖之中阳光和煦,山川静立,溪水潺潺。

我的江湖纯真美好,它虽随风雨飘摇,随心境行止,这一点却从未改变。江湖依旧是那个白茫茫的世界,任由我们遨游,任由我们创造。



形散神散,写得太久,想得太少,江湖还是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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