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阴下纳凉的人还真多,都是老人和孩子。我来到这座陌生的镇上,来到这个码头,纯属偶然,他们也不像你们那会子见到生人而好奇。
那年间仿佛已遥远得太过古老,码头常有一些小船从下游或上游来往其间,不是客船,便是货船。你跟小伙伴们常跑到码头,主要是凑个热闹。
那年间不像如今,河道运输早被修进乡村的水泥公路所代替。那年间你们镇上,人们要买点外面的新鲜货物,还得搭帮那河道运输的来往船只。
你们一到夏天,就只穿着裤衩,光着晒得黑溜溜的身子,一个个扎进河里,一有外来船只靠岸,都跑去看,还叽叽喳喳品说那些外乡人的衣着。
我仍然记得那个二十来岁的小姐,那时候你们都叫年轻女人小姐,你们压根不像我知道小姐还有妓的意思。你是那样纯真,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那小姐穿得花里胡哨,卷曲的金发、还描了眼影,鲜红的嘴唇分外诱人。那般时髦的打扮,你们以前在电视里见过,但大都只是在黑白电视里见过,再就是偶尔在哪家做喜事放露天电影或放露天录相里见过,都没这般生动。你们觉得她像妖精,极不喜欢她这种洋里洋气的装扮。
“妖精——”
不知是谁叫那小姐妖精,惹得那小姐身旁的一个穿着同样花里胡哨的男青年,朝你们丢石子,想恐吓你们。你们可都不是吓大的,那打苔鲜仗的勇气,也不是白冒出来的。那石子在你们幼小的手里像雨点般朝那男青年和小姐飞去,要不是张老伯朝你们呵斥,没准你们那群野孩子,还真要跟那男青年干上一场石子仗。
此时,你们是这么的清晰,仿佛就在眼前刚刚结束,而此景此情让我有些恍惚觉得就在你的世界。
一个老妪的脚旁坐着一个四岁光景的小男孩,这鬼精的小家伙手里拿着一把玩具手枪朝我瞄来,嘴里发出砰砰的响声,还真有点像你。我朝他用手做个开枪的手势,他害羞地把头朝老妪的怀里埋去,紧接着又朝我抬起,一脸的可爱笑容。
他们这才像刚注意到我似的,朝我望来,一个个脸上布满了天然的亲切表情,仿佛我就是他们当中的某个老乡,从外地刚回到他们面前,一点都没有我在城里所遇见的冷漠。
我到过广东打工,处处遇到的是冷漠,尤其在城里人面前,更加受到冷漠,甚至是歧视,那些城里人对我的冷漠和歧视,早就像被剌伤后麻木的伤口。
然而,再次见到这种天然的亲切表情,我的心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温暖。我又重新看见了农村里的温情,更坚定了自己回归农村远离城市的选择。我不是那种想做大事业的男人,我只想生活得安乐,现在我在家里开小四轮,一年下来也有八千来块的纯收入,父母在家搞养殖也能赚到一万多块,一家一年二万多的纯收入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现在我又跟三叔做苗木生意,如果做得好一年能赚好几万。我感觉人生充满了希望。
我这次远行,就是早市看杉木苗,胡老板打来电话,他那里有二十万株。我三叔派我过去看一下。
我笑着向他们打听去早市的客船几时会到。他们都显得很热心,有的用普通话,有的用当地软绵的方言说今天没有了,要等明天中午一点以后才有。
这让我不免有些后悔。刚才从朋友家出来时,他就警告过我可能今天赶不上去早市的“水上火车”,当地人将客船称为水上火车,就像咱们村的那些幽默的老人将电风扇称为电扇子一般有趣。我又不好意思再回朋友家,回我家乡的客车倒是还有。
可我又想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趁机游玩一番。
你就喜欢坐船,但你从未坐过当地人称之为的“水上火车”。我那天跟朋友来他家玩,坐的是客车。现在我不想错过,有的是时间,好不容易来一趟,极想坐一坐,去早市无非就是看胡老板的杉树苗,早一天迟一天去都无妨。
我从口袋里掏出摩托罗拉L7,很威风地站在码头打电话告诉胡老板我今晚过不去,明早再过去。
胡老板生怕有什么变故,他急切地问我为什么?
我不好说我想坐水上火车,没有去坐班车,就说在这边今晚有一点事。
我跟胡老板通完电话,在旁人投来羡慕的眼光中把摩托罗拉L7装回口袋,在这镇上我这份自豪,这份阔气,不是一般人可有的,尤其是看着擦肩而过的村妹,她那纯洁的目光从我脸上一扫而过,不由得怦然心动。
这镇子还真热闹,夜幕降临,夜市里的灯火辉煌起来。排档小吃、服装、书碟等商品似乎都有。买卖都在这样的山区市镇里做到了夜里,没法不想到中国是真的在崛起。
我肩挎个吊带挎包,悠然自得地穿行其间,在软绵的方言里听到不少人讲着普通话。想必这里也有外来商人,就像咱们镇上如今也有外地人去做生意一样,一切都变得不再隔绝,也就不再陌生。
没多大功夫我就将这个并不大的夜市逛完。我想总挎着挎包穿街过市,担心招贼跟踪。尤其是我口袋里那台价值二千多的摩托罗拉L7,这可是在深圳做普工四个月的工资。我这么一想,回头望了几眼,还真感觉身后总有一两个人老跟着我转悠似的,心里不由得警惕起来。我想我得先找家旅店开一间房,然后将行李寄存了再出来逛逛,那样比较方便和安全,免得这么显得异样而招贼盯上。
夜市过去,那条宽坦的公路旁,一排的招待所和旅馆,好些个衣着露骨的小姐就躺在门前空场上的躺椅里,或竹床上,有的在我看她们的时候,朝我“嗨,靓仔”地叫着招手,显得很亲热。我走南闯北也有几年,没少见识,这些个事儿我都懂。
我问了两家旅馆,住一夜才二十块,而且还是单间,带浴室和厕所。这里消费水平真低,这大热的天,为何不找家带空调的。在派出所门前一家叫运来的旅馆,还真有两间带空调的客房正空着,每间五十块一晚,也不算贵。
我寄存完行李,一个服务小姐送我到客房问我要不要小姐。她跟我年纪相仿,都二十出头的人,她又长得挺秀丽,我哪能经得起她这么一问。
我止不住摸一把她滚圆的屁股,咧嘴笑道是她就要。
她笑眯眯地扭开柳腰,说她不做这个,如果我真要的话,她带我到三楼,那里有按摩中心,小姐都挺漂亮。
我嘿嘿直笑,说自己肚子还没吃饱。
她说我这人真逗,要是没吃饭,可以到他们三楼的餐厅去用餐。
我说要是免费的我肯定去。
她说除非你是县长或者镇长。
我说县长和镇长的级别哪个高。
她扑哧笑了,她说她没文化才高中毕业,别拿这么深的政治问题来考她。她还朝我丢了一个媚眼,这媚眼不像电影里那些演员或作家所表现的那般令人讨厌,而是清纯得诱人,真想上前抱住她亲个嘴儿什么的。
但是我害怕,她说过自己不做这个,要是我不在她的明确指示下而擅自做出什么冒险的举动,仅止于摸一下她滚圆的屁股,这已经很享受,她身上的体香很诱人,我如果再进步调戏她,那么很有可能有两个结果可供我猜测:一个是美妙的;一个是她尖叫一声。
美妙的是她像我的意淫一样,跟我在这房间来一场花钱的艳遇,如果她是妓,我也会觉得很满足。
尖叫的就会跟我从朋友或媒体报道中所知的那些丑闻一样,她尖叫起来,然后被几个壮汉冲进门来把我先打个半死,然后他们问我是私了还是公了,我肯定会选择私了,不然背上一个强奸罪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止不住摸一下我才买一个月的摩托罗拉L7,这可比眼前的小姐重要多了。
到三楼,我还真看到一间按摩中心,大厅里坐的小姐,也的确漂亮,一个个浓妆艳抹,袒胸露背,朝我喊:“帅哥进来松骨呀。”我心里发痒,赶紧离开径直走进餐厅,点了两道菜:一素一荤,才三十六块,服务员说一点也不贵,我却感觉在割肉,这在我们镇上,一素一荤,最多十五块钱。这更加让我不敢在这镇上乱来,赶紧把心里那团淫意压制。
吃过饭,时间尚早,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洗完澡,穿上原来的衣服。在出门时,刚才那个服务小姐朝我笑了笑,眼里透出一股亲切的妩媚神色。于是,我止不住想朝她开个玩笑,想找个借口带她出去随便逛逛街,那是再美妙不过的事情,但我却没有那份胆量,便只朝她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条宽坦的水泥路像一条笔直的宽带子似的,系住两边临街而建的楼房,高低错落的楼房间的窗户里透出明亮的灯光,洒在路面上,混在几盏路灯里,照得路面一片亮堂。我沿街找发廊想洗一下头,享受一下美女的按摩,排解一下心里那团压制的欲火。可大部分的发廊一眼就知道不是洗头的而是卖淫的。我好不容易找了一家看似专业的发廊,里面有两个三十来岁的少妇,看起来还挺丰满也有那么几分姿色。
我走进去,不等她们开口就说洗头。
坐在旁边的那个穿红衣服的少妇懒洋洋地起身,她穿着牛仔裤,有着小肚子,但是身材高挑屁股被牛仔裤绷得滚圆迷人。我没有挑剔,一屁股坐到理发椅里。
少妇身上散发着廉价的沐浴液香味,她给我围上围裙,然后很轻柔地给我洗头。
她向我头上挤洗发水,眼睛在梳妆镜里朝我时不时放出一些异样的光,撩得我心止不住痒痒的。
她仿佛是不经意间用她三角处顶住我放在椅扶手上的手,还有意蹭着。
我止不住缩回去,又止不住放回去……
洗完头,帮我洗头的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用丰满的乳房蹭着我的头问我:“到楼上去松骨,很便宜才五十。”
我不知道松骨是哪的方言,总之这话如今流行全国各地,这松骨已经成了卖淫的代名词。我二话没说,付完钱就走,免得罗嗦后,经不过住诱惑。
走在街头,我不知道去哪。
这镇子我很陌生,头次来,也许是平生最后一次,这样的游历我是常有的。要不是我这两年多没见的朋友,忽然相见,他邀请我到他家来玩,没准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到这镇子,想来不免觉得这还真是个缘分。但遗憾的是没个向导,无法知道哪儿好玩,我又不敢随便向陌生人打听。这人生地不熟的,找人一打听不明摆着暴露自己是个二百五。
再说这地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去处,但沿街摆的小吃倒挺有味道。我沿街吃去,都后悔不该在旅馆吃那顿晚饭,现在想吃也没个肚皮可装。
我向小食摊的老板打听这里有什么好去处没有?
他说这里到处都是好去处,要找小姐满街都是。
我打听得不是这个。
男人就喜欢相互开这种玩笑,无论你走南闯北,中国男人都喜欢这么说笑一番,这个我懂。
我笑了笑说我是想问这儿有没有什么旅游景点什么的。
他的老婆说西山有个佛教圣地,这些天是四方来朝圣的旺日。还说什么当地最灵验的梅山菩萨每年这个时节都来显灵,只要给梅山菩萨送点酒和香火,像哄孩子似的,他高兴了,你许个愿心,准灵。
我问她向梅山菩萨许过愿心没有?
她说当然许过。
我问她灵了没有?
她说灵了。
我说你为什么不许大点的愿心呢。
我指的是她的愿心太小,要是梅山菩萨像她说的那么灵验,她只许自己做个小食摊老板娘这么点愿心?她就没许别的大点的愿心?
我逛完夜市已经十点多钟,美味的小吃将我撑得连走路都有些困难,我想我患了饱食症。我本想到河边那幽静的沙滩上散散步,但被月色下空寂的沙滩光景吓住了,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为了生命安全,我还是放弃这么个极富诗意的想法,抱着一肚子的小吃回到旅馆,听到隔壁房间的叫床声,还有哪些小姐迎来送往的脚步声,我难受的连手淫都不能正常进行。
次日,我乘上开往早市的客船已经一点半,乘客并不多。上来兜售生意的小贩倒挺多,一个个你来我往,叫卖声不绝于耳。我烦躁地将脸掉向船窗外,免得看到他们上前来兜售生意时的热乎相止不住想买点什么,都是些食品:有当地的糕粑、花生米、瓜子、水果、口香糖、可乐等等。我都吃腻了,包里带了一大包当地的糕粑等回到家,给家人尝尝这里的新,其它的食品,我家乡都有,再买也是多余的。
开船时,小贩们一个个都上了岸,嘻嘻哈哈,显得很快活。
客船逆水而上,两岸的山村风景缓缓倒退,安澜的河面被船底犁出一道很宽的水痕。
我坐在船窗边,没有同坐,一个人显得很寂寞。可是,要是有一个同坐,因彼此的陌生感而无法搭讪,我会更觉尴尬。
客船航行了十几分钟,靠岸搭乘了些乘客。有一个女孩,二十岁的光景。她坐到我身旁,朝我微笑了一下,我也朝她微笑了一下,算是招呼。
我正需要这样的同坐,她的到来,使我有了一份意外的喜悦。我不由得觉得我跟她还真有点缘分什么的,为什么这么多的乘客,不是别人,而偏偏只是她呢。我止不住朝这方面胡思乱想起来,一时间还无法止住。
她坐定后,便掏出自己的诺基亚6100手机发着短信,神情是那么的专注,还抿嘴微笑,想必正在给自己的恋人发短信聊天。这让我心里猛然不舒服起来,因为我还没有一个可以发短信的恋人,真叫人嫉妒。
我不是没有恋爱过,跟陈艳做爱的次数我都记不清了,我的早恋更是从小就开始。而今家人早就准备在乡里给我张罗着说媒,我跟着媒人去相过两次亲,我都不满意,但我知道自己回到了农村,想自由恋爱、像城里人一样找个如意的婆娘那是挺不现实的;不过我现在还小,还有点选择的余地,再怎么着我还是想找一个漂亮点而又多少如意的婆娘;但要是到了二十五岁我还没娶上如意的婆娘,没准我就会随便而又认命地娶个婆娘生儿育女,这是农村里祖祖辈辈的男女最终归宿。
这乡土社会的婚姻传统,至今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我对婚姻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和奢望。但此刻见到这么可爱的女孩拿着手机跟别的“男孩”发短信,而不是跟我,我止不住会有些想法。
客船再次启航的当儿,她合上折叠式袖珍手机朝我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给了我向她搭讪的勇气,我于是见机向她笑道:“进城。”
我想我还不至于完全失去吸引女孩子的魅力,像一个土气的乡巴佬,我多少想在她身上证明点什么。
她笑道:“啊。”
她这一回答使我彻底松心,我跟她搭讪是没问题了,不会碰一鼻子灰什么的。
这么一想,我的内心止不住愉快起来。
“你的家乡真美。”我想跟她没话找话聊聊天,好打发这估计要一个多小时航程的寂寞,虽然我还不知道她会在哪儿下船,但我想尽量找点闲话跟她聊聊,这种冲动来源于她这副清纯而又令我有些心动的温和气质。
“不是啊。”她说的很自然,还带着微笑。
“我不是这里的。我家是江西莲花的。”她问我。“你呢?”
这妞真实在,连家门都报了。
我说:“我要是这里的就好了。”
“为什么?”她笑了笑,听到手机短信铃声一响,便掏出手机又开始发短信,又是那么的专注,又是那样抿着嘴儿笑。
我不知道该不该在她发短信的时间里回答她这句问话,但我还是说:“这里风景真美。”
“你的家乡是哪的?”她边用她纤长的手指飞快地按着诺基亚6100的键盘,边问了这么一句。
我告诉她我的家乡在茶陵平水。
她听后噢了一声,眼睛仍然一直盯住手机,发着短信。
“给男朋友发短信真幸福。”我来了一句。
她抬头朝我笑了笑,说:“不是,我是给我的女同学发短信。”
她这么一说,好像给了我什么快乐的暗示似的,我止不住高兴起来,说:“哦。读大学了吧。”
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是,没再理我,仍然低着头按着手机键盘,很专注。她低垂的领口里一对藏在黑色乳罩里的小乳房,被我有意无意地偷看到了。我立即将贪婪的眼睛掉开,不是怕她发现,而是自责自己的灵魂太肮脏,可我就是老往那地方想,还有那个被我摸过屁股的女服务员,还有那个帮我洗头磨蹭我的少妇,还有那些朝我发骚的小姐……一时间我有些不自在起来,忙将脸掉开朝船窗外望去,茫茫一片的山村风景在沿岸飞速地倒退而去。
“吃瓜子不?”她忽然问我。
我被她这么一问,顿时意识混乱了。因为我刚才偷窥她后正朝船窗外自责着的心情被她这忽然间的一问,像做了贼突然被人吓了一跳似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我朝她手里递过来的葵瓜子包慌乱地瞟了一眼,本能地害怕她这里面有鬼。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不要轻意吃陌生人的东西,这些我们从小就在出门时被大人们灌输在脑子里的防范意识,此时像一堵墙壁似的挡住了我对她的信任。她还是大学生,思想挺单纯,可往往骗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单纯和善良。我糊里糊涂地抬手摆了摆说:“谢谢,我不喜欢吃瓜子。”说完我就后悔起来,赶紧为了掩饰自己的难堪,便问道:“回家?”
她收回手里的葵瓜子包,嗯了一声,咔嚓嗑了一颗瓜子皮,小嘴一抿,瓜壳便剥落出来,很老练的小嘴。
我于是又止不住后悔地想刚才抓一把葵瓜子就好,毕竟她不是孩子,说不定她每次出远门时,家人也像我的家人一样有过类似的叮嘱。可她已经收回去了,我为了弥补一点自己的过失,决定将包里那包准备带回家的当地糕粑,请她来点。但她说谢谢,说自己不喜欢吃。我怀疑她是像我一样害怕里面下了药什么的。人就是这么阴险,都在防备着。
我跟她一路就不再谈吃的,我见她嗑葵瓜子的咔嚓作响的劲儿,嘴里止不住咽着口水,便向客船上一个提着竹篮兜售食品的乘务员买了一包口香糖,给了她一片,这个她要了。当面买的东西,下药也没这么快,我更不可能为了谋害她而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乘务员在瞬间勾结起来。
我跟她咀嚼着口香糖,就这样打开了话匣子。
她说她在南昌大学读大三,学的是电子专业,问我是干什么的。
我吹牛说是在家开车的,没说是开小四轮的,人都好摆阔,我也不例外,没准她也在说谎。但这都没关系,因为这种谎言不会伤害我们,这就足够了。
她说她来这里是她一个同学叫来的,玩了三天,累死了。
我问她是不是男同学。
她说不是,还抿嘴一笑,不像是说谎。
我也告诉她我来这里也是到一个朋友家玩,但是我要去谈一个大生意。
她问谈什么大生意?
我说是去早市谈一笔杉树苗生意。
她笑了笑,仍然嗑她的葵瓜子,仿佛对这个不感兴趣一样没再请我来一点葵瓜子。如果她再请我来一点,我肯定会来一点。
我仍然嚼着口香糖,两人咯咯直笑,一路聊着,像一对熟人,甚至可能有人会以为我们是一对小情侣。只是我不敢挨紧她,怕她会误会。其实我心里的确有这方面的鬼心思,昨晚隔壁客房里的叫床声,此时仍然在我的耳朵里发着淫荡的回响。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