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看到别人喝了几杯酒,觉得自己也醉了。
事实上我是不能喝酒的,由于身体是过敏体质,所以我对任何浓度的酒精过敏。无论是果啤还是二锅头,只要沾那么一小口,全身迅速起小红点,越痒越瘙越痒,越慌越想越慌。那种感觉就像是连干了五瓶82年的老干妈,痒得根本停不下来。同样喝白的,别人喝五粮液,我只能喝营养快线。
朋友们都安慰我说,没事,如果喝营养快线能喝成“五斤哥”也是一件非常牛逼的事情。
因为不能喝酒,我一直不知道喝醉是个什么感受,对于这点,我感到忧伤。而对于忧伤这件事情本身,从我十五岁开始,基本上每个月都有那么三十几天感到忧伤。当年在学校的时候,看到坐在窗边的女生戴着耳机,望着窗外发呆,我就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种情绪。究竟是怎样的文字能让一个青春期的女孩黯然神伤,就好像是十四五岁就爱上了一个不回家的人,心中充满了伤痕。多年之后,我才知道,作者姓郭。
比起女孩,男孩的忧伤则来得更加的激烈。随便找个理由,三五成群相约KTV,拿起话筒点上一首陈奕迅的歌曲,个个撕心裂肺,像是离了六次婚的中年大叔。唱完来几瓶啤酒,任凭悲伤逆流成河。心中有伤,身上没钱,孤独填充整个世界。而其中酒精过敏的我,仿佛比他们更加的忧伤。
吃饭的时候听到动人的故事,觉得自己也被感动了。
事实上我也是靠着听别人的故事而坚持到现在,当面对自己的生活时,只觉得是在复制昨天。于是,我又开始忧伤,可是我不能喝酒,只能大口喝下营养快线,听着《万物生》,看着窗外的路灯。等风来的时候,会去思考是不是应该多穿一条秋裤。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遇到的大多数人外表都认真严肃,一本正经,内在却在变态的压制欲望,不再悠闲自在,时刻保持紧绷的状态。我不是一本,所以不正经。要么孤独,要么低俗,我选择后者,就想做个不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即使是这样,我也会感到忧伤。
老人都说,年轻的时候感到忧伤不过是荷尔蒙过剩。很显然,我每个月都有那么三十几天荷尔蒙过剩。我也想像余秀华在诗里写的那样,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我是把无数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很痛苦,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经历过痛苦。
当我又开始忧伤,我就想去睡你,即使我还不知道,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