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走出圣拉查尔火车站与走进圣拉查尔火车站的人,在那个时刻都有某种漂泊的匆忙感。于是,走出来的人便又走进咖啡馆。
只要喝咖啡,似乎就有了下车的终站感,这就像收票员的工作。昂列、拿铁、卡贝拉索带你去的地方都不一样。
“你今天想去哪儿?”咖啡馆的老板对我说,同时转身挑选咖啡豆。
我看着一罐罐咖啡豆标识回答:“即使是收票员,也有想去的地方吧!我今天想去摩天轮收票员或圣拉查尔火车站收票员会去的地方。”
咖啡馆老板严肃地回答我:“收票员不去任何地方,他只为旅客确定要前往的那个地方,的确是那个地方。”
不一会儿,咖啡馆老板为我端来一杯咖啡。
在强烈纯粹的咖啡香中,他说:“在出发中……”
2.
看过这篇文案,窗外正是大雨,我摘下了耳机。
喧嚣的世界逐渐消退,只留得犀利的雨华丽驻场。灰幕下,仓皇的人们四处逃离这场雨。
他们急需落脚的地方,无论是一角屋檐,抑或一方遮雨的空地,又或是一间小店……如同落水者急需抓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落地窗外赶来的人们,有抱怨着毫无预兆的雨,有拍去发上的水,有焦急地等待天晴……
直到看见一个白衣女生,她让我想到青春年少,忆起那时的你我。
3.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午后的阳光,背着行囊的你依旧如从前,不羁,干净,又暖心。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说,今天。
还走吗?
你没有看我,只是从马路的里侧走到外侧。这个习惯,我知道是在我之前就有了。你应,走。这次,可不可以跟我走。
突然看向我的你,让我有点心软。只是,这三年里,我累了,自从生了场大病,自从父母开始妥协,开始认识到他们的苍老。
我想定下来。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再不敢多言,怕言多必失控。
好。
你知道我,我了解你。所以,你没有问我为什么,我也没有强留住你。如同我们之前的感情。
对不起,我再也不是那个彻夜狂欢的女生。病过一场,对于现实,对于生死,我妥协了。我开始相信那句话,黑夜中坚持苏醒的人代表着最后的坚守,而这种人却往往容易最先死掉。
飞鸟,永远是那只没有脚的鸟。从初识到现在,你的签名未曾更改。我知道,你是不会一直驻足的,当短暂的歇息过后,你将要去住下一个地方。旅行就是你的生命。
4.
此去经年,我已不大记得初见你时的情景。
奇怪的是,雨中,你双手护书的样;跳水洼时,你伸出的手;天晴后,你说的再见,都晰如昨日。
5.
不知雨在什么时候停了,不知天在什么时候黑了。
我走到门边,摁亮了门前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