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

生命的意义是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但是眼下拥有生命本身就很有意义。午后清风拂过面,为这余生。

已经不记得今年是哪一年,日子一天天过,时间一天天走,仿佛与过去隔绝。不敢睁开双眼,因为此刻的画面是那么的美好。



初见

秋天,已看不到落叶,没有了寒冷,只剩下阴晴多变的天空。忘却了家的温暖,忘却了昔日欢笑的人群,坐在长椅上,望向寂静的空间。

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的幻想,自己的期盼。四年,就这么过去了。回忆里的画面感觉那么陌生,刚踏入这座城市,是那么有活力。我爱独自走路,脚下这一片小小的土地,几乎没有错过任何角落。我也爱在行走时幻想,幻想自己会有什么,幻想未来会发生什么。却从来没想到某一天幻想会成真,而现在我却不再踏入这一片土地的任何角落,不再幻想。

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这是余秋雨的诗,也是最真实的描述。我做不了文学,因为我没有太多词藻。我也做不了艺术,因为我也没有太多的美感。我有的只是方方正正的屏幕,一个键盘,一个鼠标。

初见时,你是一面湖水,但又是海浪。在平凡中,充满了活力,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你可能已经预见多年后今天的自己,你也是这么努力的。

努力这个词,看多了,也有些不认识它了。

我没有太多的智慧,我也料想不到今天的自己,但如果这是梦,我想快点醒来。

初见时,你的气质就已经决定了未来你要做的事。初见时,你的稚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初见时,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充满了尝试的欲望。

欲望这个词,想想确实那么的可怕。

如今,已经没有太多幻想。也已经消失了欲望,四年,总会变的。

在一个夏天,炎热充斥你我。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的不同的热,心也是热的。初见于热,终于冷。


“你好,我的名字叫李轩”作为一个刚高中毕业进入大学的大男孩来说,对任何事情都很感兴趣。不同于以往的是,大男孩少了些许稚嫩,多了一份稳健。离开家,来到千里之外的大学,走的时候没有让家里送,也没有很特别的欢送,在登上离家的飞机前一天,还在帮家里干活。离开家,也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就一个背包,里面有几件衣服。经过一个假期,肤色比以前更加黝黑了,穿着一身军绿色休闲装,背着一个大包,没有问路,仿佛这里自己来过一般,登上了去往学校的公交车。跟着路牌顺利走到了宿舍区,路上停满了送孩子的车辆,堵在道路两边,让我走路都显得有些困难。

“你好,我的名字叫李轩,请问是在这里报名吗?”在一排遮阳棚前晃晃悠悠走了两遍,这才走向自己应该要找的桌子前。“什么专业啊?学弟”我仔细回想自己的专业名,那是一个我从来没听过的专业,也是我最不愿意从事的一个行业。“A专业”,就这样我在一张表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领取了一卡通,一个学长领着我去拿了钥匙,并且他还帮我拿东西带我到了我的宿舍。

进门看见有两个人在,不用想他们肯定是我的室友了,一个戴眼镜,是我印象中的南方人形象。还有一个长得比我黑,和我一样,也不是本省的。我放下背包,对带我进来的学长表示感谢,送走他后我摸了摸桌子,发现有点脏。还没等我找抹布,另一个瘦瘦高高的哥们出去又很快回来给了我一个抹布。不知道为啥,那一瞬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热心的人。我随便收拾了一下,去外面买了一套被子什么的,把自己的床铺好了。然后问两个室友他们吃过饭了吗,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无奈他们都吃过了,我只好四处寻找食堂,途中顺便办了一张电话卡。找到食堂后,发现人很多,我只好买了两杯饮料喝下去,当做午饭。

回去后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铺,然后向两个室友要了联系方式,就去别的宿舍串门了。同班的还有另外两个宿舍,去向他们一一打了招呼,要了联系方式,互相了解了一下,发现我们除了我的一个室友,其他都不是本地人。就这样,随着下午最后一个室友的到来,人齐了。我也算是正式进去了大学,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报名后的两天,刚好是周末。早已习惯了高中每周放半天的生活,对双休感到很惊奇。这两天和室友还有其他男同学一起逛了下校园,去超市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了解了大学周边。就这样,军训开始了。


军训

军训的第一件事,那便是领军训服。拿着手中一片绿色,想起了报大学时的志愿,回忆起高考结束后的那几个星期。

全国各地高考填报志愿的形式分了好几种,有些是先报名再估分,有些是先估分再报名,我这属于后者。估分结束后,虽然没有考到理想的分数,但是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填报了两所军校。没什么好说的,纯属碰碰运气,后来证明实力加运气等于成功。填报军校后,就要去参加军检了,体检表要自己带过去,而要去体检的医院又特别远,坐火车要七个小时。在学校自己的宿舍住了两天后,我爸来接我顺便拿行李,因为不知道哪天可以拿到体检表,所以我没有回家,先把行李让我爸带了回去。我去朋友在市区的家借宿,没两天朋友也要回去了,我只好或者晚上去网吧睡觉,白天去学校的日子,期间偶尔去一个女性好友家蹭蹭饭什么的,这种日子连着过了三四天。终于有一天早上,再淋了一场及时雨的同时,我也等到了我的体检单还有介绍信,这真是场及时雨!拿到体检单后,回家休息了两三天就和一个刚好也要去那所军医院所在地的朋友一起去了火车站,在车站刚好遇见另一个也要参加体检的同班同学(后来我俩成绩分数都不够,他去了上海,我来了浙江。)和他爸爸(他爸是武警退役)。而和我同行的朋友和同班同学,其实是刚闹别扭分手的一对情侣,我夹在他们中间,略显尴尬,向着谁都不合适。还好我们在不同车厢,我和同行的朋友在一节车厢,但不同座,为了相互可以照应(其实是我照应她),她换座到了我对面。车很慢,还是那种绿皮车,在我来到浙江后很少见的那种。慢慢长路,基本都是睡的死去活来。可能是因为我那时候真的年轻吧,我不怎么困,很有活力的和旁边人聊天。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80后小伙子,我有时候坐累了就去车厢连接处站会,他也会来,只不过是来吸烟解闷的。站着也挺无聊,于是他和我聊了起来,问我去是干嘛的,我很直白的说我是去参加军检的,因为报了军校。他说他很看好我,但是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报,之后说了很多,现在只记得他说如果某天战争来临,那他会选择去当汉奸,他说他相信会有很多人去当汉奸。我没有回应他,我只是在想如果真到了那天,我会先把你枪毙了。就这样,他看我不怎么回应他就回到了座位。

我也回去了,看周围很热闹,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隔壁座位有一个巴基斯坦人,问我英语好吗,去和他聊聊。我很心虚的表示拒绝,因为我英语很一般,但能及格。后来,在车厢连接处遇到了那个巴基斯坦小伙,他指着我衣服上的英文和图案说US army。虽然我英语不好,但是还是能简单对话的,我摇摇头说我不久之后会成为中国军人,大概意思他应该是懂了。然后我顺便问了问他去干嘛,他说他准备去找他的brother,然后一起回家。就这样简单的聊着,直到下了火车。陪同行的朋友找到他哥哥的车,然后就此分别。正当我在想住哪的时候,巴基斯坦小伙拍了拍我,问我国际汽车站怎么走,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来着,我还不了解这里,就给他说了我是第一次来这,和他也告了别,不知道他又会去问谁。(很巧的是,在我体检结束闲逛的时候,又相对而遇,他和他brother一起,他看到我显得很兴奋,然后我们互相握手,并且合影了)

之后我打车到了一个预定的宾馆,宾馆的楼很高,我也第一次做了一件恶趣味的事,那就是按下电梯所有的按钮,然后打算到我住的那层下去。但我也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按下了所有的按钮后,我忘记还没到我的楼层,就下去了,下去后发现不对劲,而此时正好有两个人迎面走来,要乘电梯。想回头进电梯,已经不太可能了,电梯门已经关上了,我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他们一起等电梯。就这样我的第一次恶趣味,把自己坑了。

第二天打车到了军医院,人其实不算多,但也有上百了。也遇到了几个熟人,期中还有一个小学同桌(后来他被国防科大录取),除了参加体检的学生,还有很多家长,可能我是个例外,我没有人陪同,自己一个人去的。之后进行了分队,我们十来个男生,分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兵姐姐队里,整个体检都是她带着我们的。体检有很多项,上午做完了除了心理测试全部项目,在体检过程中,我也第一次见识了有关系照顾是什么样,尤其是在测视力的时候。测完所有项目,全部合格,整个人第一次放松下来,我的高考才真正结束。

就这样我高考失利,来到了现在的学校,人生落下了遗憾。

领完军训服后,到宿舍大家都开始试衣服和拍照,显得很兴奋,毕竟是人生最后一次军训。第二天很早,到了操场参加开营仪式,早上很快就过去了,下午才是真正的开始。以前一直觉得我家那边很热了,来到学校才算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热,那种热就是不管你坐在哪都很热,无论是树荫下还是其他地方。穿着胶鞋站军姿,汗水从帽檐成股流下,地面烫的感觉像光着脚踩在火炉上,很巧的是,军训期间没有下过一次雨,全是大太阳,等到结束时,我本来就黑的皮肤又黑了几分。每天都在这种脚底踩火炉的不适中度过,每天结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换鞋,每天都会黑几分。

军训期间,认识了第一个同班的女生,她是我们临时的班长,认识她是因为那天刚好她生日,我们全宿舍的人去一个礼品店挑了很久,最后买了一个阿狸作为礼物送给她,我暂时叫她黄s。生日是在食堂过得,一个安静的角落,还有其他女生,具体有谁我已经记不得了,我记得有王q。因为互相还都不认识,就先做了自我介绍。我一直不太善于说话,所以自我介绍很简单,我的名字加我家住址。生日宴很简单,送了生日祝福,吃了全家桶。之后又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就散去了。

在整个军训中,有一个女生总是跟训,坐在阴凉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她(虽然一个班的,总会认识的),和她聊了起来。由此成为了我人生中另一段过往的开始。


杭州行

这是我来大学后第一次集体出行,虽然是十一月的下旬,但是没有在家冷。一路上大家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度过,现场斗歌,儿歌老歌什么歌都有,就在这片歌声中,我们到了目的地。去参观了很多地方,也算是第一次开阔了眼界,见识了很多听过但没加过的技术。走一路,拍一路,开心一路。当晚我们集体住在了杭州,晚上小小的聚餐,顺便大家一块打趣了一对“情侣”。我要给这个情侣打上引号,因为我一直都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在当时。这个情侣的来历来源于一次班级活动,那是我们的第一次班级正式活动,名字没有人会陌生——”非诚勿扰“,看名字应该就能想到是什么样的活动。那是大学后的第一个光棍节,11月11日之前我室友小伟提议策划的这次活动。他准备的比较充分,还把我的ipad借去用来让男选手选择“女嘉宾”的工具。到了11月11日那天晚上,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去了现场,报名女嘉宾的基本都是一个宿舍的。还有两个学长过来观摩,也是我们邀请的。女嘉宾中有我现在的朋友鑫鑫,那晚她被其中一个学长“表白”了,假装表白,不是真的。还有一对就是我前文中讲的那对,当晚感觉像是牵手成功,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到现在也没明白。

聚餐结束后,就都各回各房间休息了。我们是两个人住一间,我和宿舍的室友大伟哥住一间,因为他比我们年龄都大一些,所以我们都叫他大伟哥,那时候长的有点黑,因为是少数名族的原因。我刚好带了电脑,就打开电脑完成英语课的任务,一个视频的制作。英语课上我和鑫鑫还有两外两个女生一组,我刚打开电脑,鑫鑫就过来问我视频做的怎么样了,我只好给她看看了,我知道她觉得不好。我这个没什么艺术美感,后来也不断验证了这点,但我是个技术流,学习技术很快。让她看过后,我也觉得不好,我就打算重新做一个了。她走后,房间的电话莫名响了起来,接了后是另外两个室友小伟和薛总打来的骚扰电话。受到了感染,我们也玩了起来,分别给很多同学打了电话,假装自己是服务员。

后来我和大伟哥还有小伟、薛总去了我们的对面房间,那里住着的是班里的两个女同学。因为是第一次集体住宿,大家都很兴奋,我在她们房间里看着她们打骚扰电话,我也来了兴致。我就捏着嗓子假装女声给别的房间的同学打骚扰,还被她们俩拍了下来还是录音了我现在不记得了。在一片欢笑中,我不经意扫向了那个女生,就是那个军训时总跟训的女生,我暂时叫她小淑。扎起头发的那个笑容,今生无法忘记。在这一瞬间,原本平行的两条线,自此相交。说不出当时时什么感觉和心情,只记得那晚睡的很香,梦中的笑容很美。我会和她在军训期间先认识,也是因为一件家事。在我打开开学一个星期后,那时候我还在军训,突然接到我爸的电话,我亲弟病逝了,是白血病。当年的1月发现病情的,去了很多地方治疗,但是效果都不好。前后不到8个月,就不在了。虽然我上高中后,和我弟相处交流的不多,但毕竟是亲弟弟。我在qq空间发了一条说说,内容我不记得了。是她来问我还是我主动找她的,我也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是因为这件事,先于其他人认识。

第二天,我们集体去游西湖,去河坊街。我和室友结伴,其他人也是各自结伴,在这过程中,我们也几次相遇。下午晚些时候出发返校,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宿舍。在这之后我也经常和她在空间里互动,渐渐地又在qq和短信中建立了联系。不知不觉到了圣诞节,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学校这么流行过圣诞,我上初中的时候一点这种意识都没有,上高中后也是被同学感染的。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过圣诞,因为这是宗教节日,我不信教。但是在学生时代,大家都不在乎过什么节,过节主要是为了图开心。我也赶上了潮流,特地去买了几个苹果,并且亲自包了起来,还写了祝福在上面。我送的第一个人那肯定是室友,然后我去了女生宿舍楼下,带着我包好的苹果,让小淑先下来。第一个苹果,我送给了她,虽然她不知道她是第一个,把剩下的苹果送完后,我就回到了寝室,苹果我只送我在意的人。

我是个很奇怪的人,那时候会通过伤害亲近自己的人,来体现自己的重要。所以在和她聊天的过程中,也会经常和她吵架,我记得每次的原因,因为每次原因都一样,没有及时回我信息。我是个很慢热的人,但是一旦熟络起来,又会特别容易产生依赖。可能和我这么多年的行事风格有关,我是个很孤独的人,高考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有家长来陪,我没有让他们来。上高中后因为一件事情,我变的非常独立。我字在高一时离家出走过,每次和别人说到这,都会有一种我时英雄的错觉。高一分科又分班后,刚开学一周,我和我爸闹了点矛盾,他伤到我的自尊心了。我回到学校后就开始下决心,计划离开这。我用了一周的时间接到了2000块钱,又通过一个朋友那知道了她在浙江绍兴有一个认识人,我可以去投靠他,他的名字叫李众锐。解决了钱和地方的问题,那么还剩下一个问题,就是怎么合法的离开学校。我立刻 想到了转学,因为我的户口一直不在当地,所以这是个理由,但是转学肯定要家长过来。于是我下了一场赌注,并且我也赌赢了。在我下定决心后,我记得那天是星期四,一大早我给班主任打了电话,因为那时候刚分班,班主任还没有我爸妈的电话,也没有见过我爸妈,我捏着嗓子,学着我爸讲话的样子,打给了班主任,在这之前还特地练习了几遍。班主任接电话后,我就说要办转学,因为户口不在这,不能高考。班主任说抽空来一趟学校办一下手续吧,我又继续捏着嗓子模仿我爸说我现在在老家,不方便,麻烦班主任帮下忙,班主任想了下就同意了。后来办好手续后,班主任对我说,这一个月你表现还不错,对你很满意,走了挺可惜的。我在这时才知道我赌对了,班主任很信任我,我并没有刻意的在这段时间表现自己,我只是从平常的点点滴滴判断出,班主任应该不会怀疑我。虽然骗了他,有点愧疚,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在结束周末的月考后,收拾行李去了一个朋友家借宿。月考全是我蒙的,蒙了一个倒数第三,也挺了不起了。

到朋友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我去买了火车票,晚些时候我乘上了去绍兴的火车。我家在西北,到杭州要三天。我在这三天中,身上只有30块钱。每天吃一桶泡面,就这么过去了。因为路途遥远,我买了卧铺,我第一次出远门没什么生活经验,出发前还被骗了500块钱,怎么骗的我也不太记得了。在路上认识了住同一间卧铺的其他人,有两个奶奶,还有一个退伍的,一个现役的,据说是个少校。他们看我不怎么吃饭,就问我为啥,我只好说我在火车上不爱吃东西,其实已经饿了两天了。最后他们都比我早下车,我帮他们搬行什么的,那个少校走时送了我一包吃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到了杭州已经时晚上9点多,也要住宿了,我取了点钱,跟着火车站的那种举着小牌子拉客的人走了,上了一辆面包车,那一路我只有一个感觉,空气好差,到处都是尾气的味道,后来我知道那叫霾。

到了宾馆,办了手续,住下了。我确实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不知道这种小店还有其它不好的功能。十二点多的时候,老板娘来敲门,她来第一句话就是“一个人睡不寂寞吗?”,虽然我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但是我也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当即表示我还是学生,我以为这能断送她的念头,没想到她说“学生也没事啊,一个人睡多寂寞,我们这也有学生妹”,这句话对我的影响挺大,我知道这边思想会开放些,但是也太开放了,刷新了我的认知。我把她打发走后,一直不敢相信我看到的,我听到的。也许是我在学校里待得太久了,对外面的社会想象的有点美好了。

抛开这些,睡了。第二天乘车去了绍兴,见到了接应我的人,他在一家汽车美容店打工,问我想干点什么,我没什么好选的,就跟着他干了。来这一直有一个幻想,就是能在这里入学,继续我的学业。我并不想把学习落下,可能想的有点单纯,但是当时觉得去了想办法应该可以再入学,这也是我办转学的原因。

我干起了擦车小弟的活,每天的任务就是擦车,车从自动洗车机里出来后,我们再擦干净,还要打扫车里的卫生,用吸尘器吸干净。南方经常下雨,雨后是洗车的高峰期,车会排很长的队,几乎什么车我都擦过了,最多的一天就没休息过,吃午饭都是轮换。说到吃饭,老板是扣的可以,顿顿蔬菜,还有咸菜。唯一的荤腥可能是煎鸡蛋吧。就这么我擦了一个星期车,越来越觉得没有盼头,就像转战去兰州,但是我身上又没有钱。我还以为我爸妈不知道我逃跑,因为那会刚好到清明放假。我打电话给我妈是我爸接的,他问我在哪,我说在学校,他又问了我一遍在哪,我还是说在学校。这时候我也感觉到了他们已经知道了,然后我就说了我在兰州,我没有把我真正的地点 告诉他们。我爸笑着了笑,问我和谁在一起,我说我一个人,他之后说了一大堆我现在也不记得了,他说完后我就说给我打点钱,说我借了别人的钱。我是想拿钱买车票去兰州,他把钱打给了我,我买了票当天下午就去了杭州转车。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这次没有住店,就在火车站睡了一晚长椅。第二天早上我等着进站呢,一个中年妇女笑着到我旁边,说她买车票差五块钱,想借五块,我当时也没多想,正准备掏钱旁边一个看样子20多的一个姐姐就对我说,别给她骗你的。我转过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个中年妇女,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然后我就做出了让我后悔的事。我转身走了,说了一句莫名其妙。我走后隐约听到那个中年妇女说了一句多管闲事,灯等我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姐姐在哭。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她被那个中年妇女扇耳光了。这件事我一直很愧疚,奈何当时我年纪小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现在不会了。

就这样我到了兰州,我妈在这接我回了家,我也顺利复学了。自此也形成了我独立的性格,干什么都会自己去干。

思绪再次回到大学,我和她几乎每隔三天就会吵架,原因都一样,虽然她不知道是啥原因,但感觉我那时候也是厉害,可以随便找到理由。就这么地偶尔冷战,偶尔又很好,到了第二学期开学。我们的 关系也在逐渐升温,直到那年的四月。


真心谎言

第一学期期末的时候我和她选了同一门公选课,那门课我还记得叫“周易文化解读”,选这门课是因为我在高中的时候就有点感兴趣,还特地买了一本中医的书。那段时间对古文化很感兴趣,就每天读一点中医基础,了解了人的穴位,还有把脉的方式,不同的脉象代表人体不同的器官出现问题,左右手的脉代表不同的器官,具体代表哪些早已忘记。只记得根据脉象可以判断器官出现的问题,并且结合面相等等得出病症。然后根据病症下药,哪类药属于哪种属性,大致也和五行有关,而周易又是讲五行八卦的,所以都想了解。因此我选了这门课,她也和我选了一样的,约好以后一起去上课。

愚人节那天,也是我第一次捉弄人。我给好几个关系不错的女生还有男生发了匿名短信,我刚好有一个从来没有用过的手机号,是后来买手机送的。做了一些恶趣味的事情,我给她也发了,但是她好像一下就认出我了。她说我之前用这个号给她发过短信,可能是我不记得了。其实也没什么,就发发短信,一般人也不会当真。因为在此之前,我也偶尔开过类似的玩笑,所以也没有当真。是当时太年轻了吧,对感情理解的不够深刻,没有现在这么认真。现在我是无法像那样随便说出口的,也不敢太草率。

愚人节,我可能说的是真心话吧。因为大概在杭州那晚,扎起头发的笑容,就深深刻在我的心里。我从来没想过,原来会这么容易的就装下一个人。再后来,一步步靠近,每天的寒暄,到今天真实的谎言,只差一份真心得表达。

两周过后,那天晚上是去大礼堂上形式政策课的应该,我还记得那天的日期——4月17日。到大礼堂后,她坐在比较偏左的地方,我在右边。我短信问她在哪,刚开始没回,我以为是她睡着了,其实是礼堂里面信号不好。我其实是不怎么善于表达的,如果当面我可能什么都说不出口。我鼓起勇气编写了一条短信,然后打开手机又关闭手机好几次,犹豫不决。因为我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如果是个不好的结果那会不会失去一个朋友,就这么想来想去,我还是把短信发了出去。然后赶紧把手机装口袋里,不敢看会是什么样。过了一会,我再次打开手机,才发现短信还没发出去,我苦笑摇摇头,又重新发了一遍,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过了很久,她回复了我,大概意思是问我如果她没答应,我会不会从此不理她。看到这条,我笑了笑,心想其实这也是我怕的。然后我表明了我的决心,她说考虑一下。晚些时候,我回到宿舍,等待着她的回复。我室友没有一个知道的,因为我也不是特别高调的人。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待着她的回复。不一会,她的短信就发来了,她愿意和我在一起。

她愿意和我在一起,在那一瞬间,仿佛拥有了所有,仿佛一个美好的未来就要到来。之后我们选择低调,先不告诉其他人。只有她的一个闺蜜知道,忘记之前因为什么就加了她闺蜜微信。所以这件事也就我们三个人知道,没多久五一到了,我和她相约去一个游乐园玩,因为她没去过,为了能出来,她闺蜜陪她来的。因为她家是离学校有点距离的一个县级市,她还有个弟弟,本来也想来的,被她拒绝了。

五月一号早上一大早,我就去了游乐园门口等她们。她们从家到这还有很长的距离,坐汽车要一个多小时。碰面后,我就去买票了,票是有点贵。一个人100,她和她闺蜜表示会给我钱,我拒绝了。我没有让女生给我付钱的习惯,尤其还是恋人。也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我只是觉得是一种风度问题。

进去之后,我们先去的鬼屋。是她闺蜜提出来的,是想让我们俩距离更近点。早上很早,没什么人,我牵着她,她牵着她闺蜜。我走在最前面,做一个男人该做的。全程我都面不改色,她紧紧的抓住我的手,遇到吓人的地方,她就会抱着我。我确实一点都不害怕,毕竟都是假的,我微笑着进去,然后微笑着出来,手中牵着的是未来。出来后我没有松开手,然后被她闺蜜起哄了。她挣脱了我的手,扭头笑了笑,我知道她是害羞了。在这之前,我们从来没有有过任何肢体接触,她又相对来说比较文静。之后班里其他女生都说我们是两个最安静的人在一起了,这种评价我也默认了,我本质上还是一个喜欢低调的人。

从鬼屋出来,我们又去玩了几个能三个人一起玩的,然后她闺蜜怂恿她和我去玩其他比较刺激的。她都拒绝了,我也没有说啥,什么都看她意愿,她开心那么其他的都不重要。最后我们去了摩天轮,拍了一些照片,又随便聊了聊。然后闲逛着出了游乐园,玩了大概三四个项目,但来着不是玩的,主要是陪她。结束后,我们在一个咖啡馆点了一些东西。坐了很久,晚些时候送别了她们。我又回到了宿舍,她说有点晕车,我让她先闭眼睡下,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第一次约会就这样结束了,我也不太懂怎么约会, 因为没有约过。细数今天的点点滴滴,我觉得是该感谢下她闺蜜。如果让我们俩单独去,那她羞涩,我也会羞涩。虽然已经成为恋人,但感情还没有特别深。五一假期结束前一天,她提前返校了,晚上我就约她去吃饭了。在去吃饭的路上,她室友(也是我们俩的同班同学)和我们在一条路上迎面相遇。她室友问我,我们怎么在一起,是去干嘛。因为我们俩还在保密,所以她室友也不知道我们俩的事情,她室友我就暂时叫她小鑫吧。我就说了我请她吃饭,小鑫反问我为什么不请她,我就说我欠她一顿饭,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我忘记是那晚还是过了两天,小鑫质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然后就摊牌了,她也对我说,早知道会这样就不隐瞒了。就这么我们的事有了更多人知道,但还是少数人。

争吵过后,又重归于好,然后开始了解整个过程,最后获得祝福。一切都朝着美好的那面发展,直到那年征兵开始。


隐瞒

四月多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征兵的通告,当时也就看了看。部队,肯定是要去的,但是没有想好啥时候去,所以没有太过关心。五月底的时候,我和她发生了一些争执,不知道我抽了什么疯就去把报名表写好发给当地武装部了。在一节英语课的间隙,我收到了武装部强哥的电话,告诉了我体检时间还有集合地点,我拿笔记了下来,当时她没坐在我的旁边。没过一个星期,到了体检的日子,是个周六。我给她说我今天出去有点事,没说是啥事,那时候我已经集体坐中巴车开往体检点了。体检用了一个上午,也遇到了几个熟人。第二天早上同样的,去测别的项目,下午就收到消息,我初检过了。接下来要准备政审和复检,抽空找了个借口,没有陪她,去办了政审的一些材料,各个办公室跑,到处盖章,真的比较麻烦。前前后后差不多用了一个星期才搞定这些材料,这期间她还是不知道,还一起约了去期末复习。后来一个同学发来一张图,上面是喜报,有我的名字,在宿舍楼底下贴着。同学问我小淑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搪塞了一个理由就这么过去了。我知道这是时候告诉她了,不说也会知道了。第一次感受到纸包不住火的这种无奈,那两天正好在下雨,晚上复习结束,我送她回寝室。快到了她楼底下时我说我有件事想告诉她,是很重要的事。到楼底下我打着伞,看着她。抱住了她,她挣脱了,问我什么事情。我实话实说了,她低着头,没有说话,抱了我一下就转身进楼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件事是我做的草率了,没有顾全她的感受,我爸妈也不知道我报名这件事,瞒了很多人。看着她进楼后,我在原地发了一下呆,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给她发了信息,道了歉,细数了自己的种种不是。我是她的初恋,我不是她合格的初恋。

晚些时候她问我她要等多久,我说可能两年也可能更久。她没说其他的,只说想静一静。我也没有再打扰她,一直静静地等她的消息,然后编写了一大段话发给了她,内容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都是真心话。之后她问我为什么不一直瞒下去,我说楼下公告栏已经贴出了我的名字,纸没包住火。她告诉我,如果不是我说,她都不会去看公告。我想了想,告诉她早点知道也好,如果我临走前才告诉她,那我可能真是个混蛋了。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当时是6月,2014年6月。再一次感受到这里的热,但我也没忘下个月我们100天的日子。就像那段歌词,第几个一百天,还是很有感觉,用眼睛去素描你内心的世界,第几个一百天,也像刚热恋,两个人手一牵,连命运都改变。

大家在暑假都没回家,因为要暑期实践。我没有参加,因为我觉得我都要走了,参加这个不如多陪陪人。但是她要去参加实践,在送她到目的地的路上,我们一直沉默。因为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几个,到地方她突然转身抱住我,不愿意松开。虽然是短暂分别,但她之后告诉我,转身那一刻她流泪了。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这些。目送着她走远了,我也转身走了。后来她告诉我,她转身看过好几次我在不在,直到我不在后,她又返回目送我的背影。这些我也不知道。

这也许是我做的最意气用事的决定。以后不会了。


分别

七月下旬,是我们相恋百天的日子,我一直在学校,因为还有第二轮体检,家校这样两边跑,实在是太麻烦。于是我就在学校一直等着消息,每天无所事事,偶尔出去锻炼一下。在这期间,我定制了一对银质戒指,并且在戒指上刻上了她和我的名字中的一个字。我不是特别懂浪漫的人,我也从来没有给别人送过花,我只知道我现在送出的,不是礼物,而是约定。相恋一百天,这一天也很平常,我对幸福的定义很简单。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只要相伴那么做什么都是幸福,做什么都是美好。这一天没有特别的安排,和平常一样,只是有了彼此的陪伴。吃过饭,一起四处逛了逛,最后在一片漆黑中,我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戒指,我没有给她戴上,我用一根红绳打了结,挂在了她的脖子上。这是一份约定,等我回来再亲自戴你手上,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搪塞说怕她丢了然后挂在脖子上就不会了。她突然问我要等多久,我说我不知道。我明白有些人肯定会想,就别去了。会有人这么做,但是我做不到。我不是会感情用事的人,人生有些事也并不能完全由自己决定。我也知道让一个女生等自己,于理说不过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交织的人生是需要共同面对,但是对于热恋中的长久分别,实在是太残酷了。“我要等多久”这句话像石头一样堵在了我的心口,这种等不同于异地的等,而是杳无音信的等,她会联系不到我,我也没法联系她。确实是这样,之后我到部队的第一天就是检查我的个人物品,把不该有的都收走统一保管了。

第二天她回家了,我送她到的汽车站。从学校到她家要坐公交到一个汽车站,不是很远,半个小时车程。我陪她买票,陪她排队进站。送别了她,这一别没想到是真的分别。没两天我也坐上了回家的火车,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回家,全程坐票,坐了三天三夜。之前都是飞机,因为快而且和火车价格差不多。那几天一直在听一首歌《你是另一个我》,因为那段时间在追一个电视剧——《神犬奇兵》。这一路就靠这个打发时间了,路上信号不好,也没法联系她。之后在家待了一个星期,就收到了再次复检的通知,买了第三天的机票,刚好复检前几个小时到了。在家那一个星期,我没有联系她,因为一些小事她在赌气,我知道虽然她没来找我说话,但是也一直在关注我。我也没怎么主动找她。

体检完的那个下午,我就回去补觉了,因为连续转车转机确实很累。在我睡觉期间她也有主动发消息给我,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我看到了她给我发的信息,我没有立刻回她。我辗转反侧想了很久,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不用等我了,以后都不用了。很明显这是个错误的决定,虽然心口有块石头,虽然她没有说出一定要等我,虽然我还爱她。

信息发出去后,我沉思了很久,也看了她发来的信息,她说她不同意,她说我不懂现在她对我的感情。我确实不懂,因为分别这半个月,我心里一直被那句话(“我要等多久”)影响着,我一直不知道她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现在明白,当时的想法是有多幼稚,是有多无情。

我问她这么久以来,我对她怎么样。她说很好,很无微不至。我知道,我这是在给我自己开脱,是在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我告诉自己我没有对不起她,我只是不确定她愿不愿意等我,我只是想长痛不如短痛。之后她又发来很多话,我看了但我没有回。要去部队了,这样也能洒脱的去,也许这一去,这一别,就是永远。

复检合格后,我就又回家了,在家待了十天收到通知8月30号还有最后一次复检。我又来到了这片土地,感受着不一样的炎热,只是心里空落落。复检结束后,参加了同学们帮我搞的欢送会,帮我提前过了生日,虽然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本来她也是要来的。

渐渐地要到离开的时候,出发那天刚好是开学。中午和同学一块去吃了最后一顿午饭,在回宿舍拿行李的路上,我们再次相遇,她手里提着很多东西,室友小伟让我去帮她提一下,我没有回应,她说不用了。我走到她身边,没有说话,一把抓住了她手里的东西,就像宿舍走去。她跟在我后面,低着头没有说话。我把东西带到了宿舍区,她伸手夺了过去,东西确实很重,我一只手提着都会把手勒疼。我说到她楼下给她吧,她说她自己能行,我没有坚持,松手给了她。转身回到了宿舍,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换上军装就可以了。拿好所有东西,朋友们已经在门口等我,他们要送我。见到他们后,他们问我小淑咋没来,让我叫她来,我说算了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他们还在不断地说,然后我边走边整理挎包的时候,发现里面少了一样东西,我必须要回去拿。我给他们说了,我不得不回去一趟,很快回来,然后我就跑着回到了宿舍,拿了就又跑回去了。我找到他们后,说走吧,然后他们说再等会,还差一个人。我问他们是谁,他们不说,告诉我一会就知道了。一分钟后,我看到远处跑来的小淑,气喘吁吁的到了我的面前,看来她是不知道我现在要走,那一刻心突然有点疼。

到了武装部,又整理的行装,开了欢送会。排队中巴车了,他们站在旁边,我走到车门口,转身给了他们一个笑容,说了一句再见,看了她一眼。上车后我故意坐在靠他们那排有窗户的座位,窗户打不开,但他们能看到我向他们挥手,车子发动了,我看着小淑,她低着头没有看我。车子越走越远,直到我看不到他们,这一别可能真的是永远。

希望你过得比我好。


军旅生活

开往西北戈壁的军列飞驰着,我打开还剩最后一丝电的手机,记录下了几个电话号码,没有她的。这一路上都是和同行的战友打牌度过,没有一个是我特别熟悉的,但是从今往后大家都是一个部队的了。是一个部队的,那就是兄弟。第三天凌晨三点,火车到了目的地,带队干部叫醒了我们,收拾东西整理着装排成一列到了站台。带队干部把我们带到了一辆大巴车旁,进行了点名。同行的人分开了,分成了两部分,去了不同的营区,但大家还是同一个部队的。我被分到了戈壁营区,之后大巴车走了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我坐在窗户旁边,望着漆黑的窗外,想起了一首歌《漆黑的空间》。路两旁的树逐渐减少,高楼逐渐消失,光秃秃的山慢慢出现在眼前。到了营区,门不大,门前的路不宽。哨兵给大巴开了门,进去后又上了一个很高的坡,这个坡成为了记忆里的标志。车开到坡上的一个广场,后来成为我们每天集合的地方。下车排好队,几个老兵在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后来才知道是在商量怎么分兵,他们都是新兵班长。

我被分到了四班,是一个七年的老兵当班长,他姓张。张班长让我洗洗,赶快去休息吧,此时已经是五点多,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起床了。起床哨是六点二十,集合哨是六点半,之后会进行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早操(夏制时间半个小时,冬季一个小时)。这一天刚好是星期天,起床哨会延迟半小时,我躺在床上没有睡着,细数这一路和学校生活的点点滴滴,闭着眼把每一个人都想了一遍。我的床位是在张班长上面,因为我是我们班最后一个到的,所以我没得选择,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睡在班长上面,但是我没有这种意识,可能是《士兵突击》看多了,总觉得我会遇到一个好班长。后来的种种,也能说明张班长是个好班长,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一会起床哨响了,我正打算起床,张班长让我继续休息,不用去早点名。我就躺了下去,但是没有睡着,因为一点睡意都没有,我起来把衣服穿好,就下床洗漱了。不一会战友们都回来了,星期天没有早操,但是要整理内务,有时候会紧急集合。我看到他们都在叠被子,就把我被子也拿下来学习豆腐块的叠法。显然,只通过看并不能掌握技巧和细节,一会副班长进来看到我的被子,就特地又教了我一遍,很快我就学会了。副班长姓赵,他也是一位好班长,只是几个月后他就复员了,这是他当兵的第五个年头。和我对头睡的是一个四川兵,个子不高,姓李。他旁边是一个广东兵,姓陈,我们都直接叫他广东仔。我对面的是甘肃的,姓王。他下面是一个河南兵,他旁边是一个东北的,也是个大学生。再旁边是一个胖子,身高180体重190的那种胖子,我们都直接叫他胖子,胖子姓马,胖子旁边也是一个河南兵。他们都向我介绍了自己,我也做了自我介绍,了解了大家的基本情况,认识了两个班长。张班长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他去年带的新兵最后考核时是得了集体优秀,所以他对我们都很严格。叠好被子,不一会就吹了集合哨,到了早饭时间。早餐有很多选择,有炒饭,面条,馒头,几道小菜,粥还有牛奶。我第一天来,不知道自己坐哪,就愣头愣脑的跑到了别的班的座位,进去后第一件事是肃静,站在桌子前等其他战友入座。直到值班员下命令,我们才集体就坐。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严谨的作风和纪律。

一会同桌的一个班长问我几班的,我说四班的,然后他就告诉了我我们班的座位,我也找到了张班长,在他对面坐下了。他让我坐到了副班长那桌,因为那桌人少,之后那桌是我和我们班的一个战友以及副班长坐,还有另一个班的副班长和他班里的两个兵。早饭我吃了炒饭和一个鸡蛋,洗了盘子就到了食堂门口站立等待其他人。等了几分钟我们班的人就都到齐了,我不知道我该站在哪,然后我就站在了最后。齐步回到班里后,副班长让我把我的个人物品拿出来,他要检查。这是每个进入部队的新兵必过的一项,我主动把快没电的手机给了他,然后等待着他的检查结果,现在的我没有隐私。

等他检查完了,就让我一会把用不到的行李都放到四楼的行李房。下楼的时候他觉得我头发有点长,就让我在二楼楼梯口那里把头发剪了。在那刚好有一个从外面请来剪头发的理发师,像完成某个程序一样,基本五分钟剃好一个。我头发其实不长,来之前剪过了,有一种理发叫班长觉得你头发长。在那里我还看到同行的一个战友,他头发很长,有一个很长的刘海。不一会标准的鸡蛋头就剪好了,从头开始,一切都归归整整。


训练

星期一,新兵营的所有新兵和骨干干部,集合在国旗台前,营值班干部对早操进行了说明,之后各连带开,进行了早操。第一项跑步,这是我的第一个三公里,之后早操都是按三公里展开的,每天都会比前一天跑的快点。集体跑三公里,第一天确实不累,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每天三公里结束后都是进行四肢训练的,深蹲或者俯卧撑。早操结束后,回到班里开始整理内务,除了整理自己的,还要打扫班里和楼道卫生。整个营区只有我们新兵和留守排在,大部队都是驻训了,要过几个月才回来。我们部队是甲种集团军下设的一个单位,属于野战部队,一线作战部队。集训非常多,牛人也很多。我的班长,是一个优秀的班长,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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