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床位紧张。乳腺癌在见过无数病患的医生那里,只能算术后第二天就要被请出院的小病。但担在一个小家庭身上,便是天地不仁了。我也没料想,病患一茬又一茬的更替,快到似乎有违人道,快到似乎肿瘤手术像换个点滴瓶那样轻易,快到似乎那病床是个流水线而你我只是待检修出厂的机器。人情寡淡如我,也愣是拖到赶在姑姑明早办理出院手续前最后一个深夜才来到这里扰病人清净。搭着每家医院都如出一辙的慢悠悠的电梯——慢到仿佛那些分秒必争生死攸关的大事都早被它置之度外,经过睡满护工的压抑长廊,那种能读出呼噜声里藏着的疲惫不堪的阗静,似乎谴责着我这个毫不体贴的深夜访客。但我还是腆着脸敲了门,让隔壁病房枕戈待旦的护工条件反射地惊醒,误以为是病人的求助信号,让躺下的姑姑姑父都不得不摘下眼罩坐起身迎接。姑姑两眼略有些浮肿,姑父白头发更是明显,我当下有些心疼,却又局促到不知该讲什么,只能抱起我托人买的营养品介绍起来,生硬到好像一个不够了解产品的医药代表。放了最低音量你来我往讲了讲一些生活琐事,还是离不开兜回关于女朋友的关照,我只好笑笑不接话。待了半个多小时,十点半我迈出了病房,此地不宜久留啊,邻床的两个病友明早还有手术,再聊下去怕是也恼了别人了。我向来口拙手利,只得回程的车上写点他们看不见的情绪赔罪。想起我春节陪我爹去医院一趟,回来感想万端地写的那一句祷愿,“人生海海,波澜诡谲。祝各位来年顺利,一切关于病痛的猜疑,都是虚惊一场。”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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