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第二十二章 笑里藏刀(1)
于父这句话让袁雨潇觉得味道相当怪异,他有什么资格接受这种的保证呢,何况还由长辈来亲口告诉他,这令他非常惶恐,且又十分困惑,“作风”这个词基本上算是一个专有名词了,就是专指“男女作风”,他不知为什么这时候会有这样的“担保”,如果这是指他和晓鹭之间,那也应该由自己向于父担保才对啊。他想表达自己的惶惑,却又一时不知如何措词,正在此时,门一响,于母提了满满两手大袋小袋的各种菜蔬进来了。
他们打过招呼后,于母便去厨房卸下菜蔬并给他泡茶,于父拍着他的肩膀,再次温言给他祝福,虽然肩上的手掌拍得很轻,他却感受到极重的份量,远非莫清对他与晓鹭的那个提议及祝福所能比拟的。他说声谢谢叔叔,本想再说句请叔叔放心,又似有什么不妥。不管怎么说,于父认为晓鹭“作风没有问题”,那就明明白白是对他的一种相信,他对那天晚上的事情的一种担心,也可以放下了,他甚至有些感动。不过终究无从表达出来。此刻他的眼睛不好意思再去望于父的眉心了,便把脸朝向厨房方向说,阿姨不要泡茶了,我坐了很久了,该回家了。
于母赶紧出来挽留。他推辞了一下,于父便说,那阿姨送送你吧。
他以为会像以往那样被挽留,于父的干脆,使他虽感轻松,却也有些一时未能适应,他极力要于母留步,但于母却坚持把他送下了四楼。他有些不安,觉得自己作为晚辈承受不了这盛情,这么多年于母还是第一次把他送下四楼。
他开车锁时,于母凝视了他说,你要多和鹭鹭联系啊,鹭鹭不懂事,你多多帮助她!
他停下来,郑重地答应着。
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于母突然眼睛有些红。
谢谢,还好……他很感动,虽然从小,于母对他和莫清都很好,但今天这样一种慈祥,他差不多是头一回看到。心里有些困惑,自己真的瘦了么?也许与这一向和金道通搭档起来工作比较辛苦有关?
你去吧,早点回家,别让父母挂念。你现在还体会不到做长辈的心!于母说。
一路上,老是觉得今天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头,比如于父并不着意挽留他吃饭,而于母却过于殷勤地送他下楼,这都与以往的“惯例”不一样。于父的话让他虽然感动,但一细细回味,总觉得哪里藏有一点他还没看清的东西——这只是一种无形的感觉,于母的临别时的样子也是前所未见。这都还在其次,他明明白白是来找晓鹭的,主角不在,家人竟没半点说明,到底她是上班还是有其他事或者是出去玩了。
这一点太不合情理了。
他隐约对那个他感觉到的看不到的角落有一点点莫名的忧心,他开始回避去深想,开始设立禁区,开始退一步想——至少今天最有价值的是得到了一个比较确定的信息——晓鹭的父母都很支持自己与晓鹭未来的发展,甚至可以说是有郑重的托付,这成为让他心安的虽然唯一但却是压倒一切的砝码,也许,因为她父母的接纳,使他的身份有了变化,所以有些“惯例”也要改变?
某种未来似乎由不得他的选择与拒绝,终是波澜不惊地到来。他无喜亦无忧。
次日,他在市场没碰到金道通,料想他一定又被什么事牵绊了,草草地跑了一遍分管的市场,便早早地回到分局。一进院子,便嗅到浓浓的药香,金道通正咋咋呼呼地指挥着两个人,用食堂那把一两米长的大杆秤称东西,地上有几个大麻袋,依据这气味,显然是中药材。
他又捉到了大鱼。
金道通一见他便口称辛苦,他却略有些惭愧地低了声音告诉他昨天仅收了一百二十块钱是因为……金道通却断了他的话头,笑说够意思了够意思了谢谢你!
他未及接话,白股长来了,他显然已经从两位副股长那里听到了他们的事,笑着表扬他们休息日还坚持工作,且考虑周到,尤其值得表扬的是对钟梁二位副股长的尊重。白股长在股里统管全盘,性格也是好好先生,自然愿意自己的手下能融洽与自己副手的关系。
雨潇以检讨的形式表示一下谦逊,说昨天的事我们没遵守白股长以前有关规定……
白股长稍有些尴尬地咳了一下,接着莞尔一笑,雨潇突然意识到白股长其实是在特意忽略这个,而自己却哪壶不开偏提哪壶,这个画蛇添足的说明真是显得真是够蠢够多余。
正尴尬着,金道通说话了,周六我们把情况搞清楚后,星期天我有事,是袁雨潇一个人去林校的,他守在现场等着税钱一块钱一块钱地卖出来,最终收了一两百,真是不容易!天这么热,很辛苦的!他说得活灵活现,跟在现场看到似的,说得雨潇只能嘿嘿傻笑。白股长也笑着说很好很好,一边点着烟上楼去了。
昨天你的爱情故事进展怎么样?待白股长一走,雨潇便问金道通。他认定金道通如果去了林校,税钱也许不是这个数,而他没去林校,又是因为恋爱,所以不能不关心。
昨天已经动完外科手术,大局已定!金道通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已经……动完外科手术是什么意思?雨潇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