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疼痛到动手术历经一年有余,一直想写点东西,但有时疼痛四处治疗不能成文。现在手术终于结束,忍住疼痛写下几字,怕再不写,过些时候就忘记了。虽然文字简单而粗造,词不达意。但也呈现当时的心态和认知。经历种种,体会到生而健康地活着,才是真幸福。把这些拿出来,犹豫过,怕有些难以面对自己,但转头想来,一切大可不必,无论对人对事,真实才是真美!
——题记
1.突发、求医
2017,丁酉3月,工作伊始,中华大地,富有生机而美丽如画。
而于我,腰痛,在我躯壳潜伏良久之后
突然迸发
而我仍然后知后觉到毫不在意
一年之计在于春
活力,希望,拼搏是它的主旋律
我不愿她着上别的色彩
于是
以工作繁忙的美丽借口直接忽视腰的存在
而后的日出日落中
疼痛、酸麻
随着腰部顺延而下直接脚板
走路逐渐高低不平
不得已
求医,咨询
2.手术还是保守治疗?
对于出门要靠导航来指导的我来说
佛一医大门前的掉头路线成了我心中的疼
瞧病、预约、照片、拿结果
三次出行,三次违章
责怪自己之余,仔细一看
路实乃坑爹之路,医院是折腾人之医院
终于,专家拿着CT片对着白炽灯
为我的脊椎把诊
我带着虔诚的目光注视
能否把我的疼痛治愈
几秒之后,专家快速地吐出两字
“手术”
“还有别的方案么?”
“没有”
“有风险么?"
“有"
“手术费多少?"
“国产4万多,进口6万多。”
不懂
关于手术,我得打电话
和家里人商议,询问朋友
除了费用,还有手术风险
我不得不认真考虑
手术还是保守治疗
不管哪一种,我要的是无病无痛
然后像个正常人样去工作、生活
做自己喜欢的事和不喜欢的事
3.保守治疗
几番咨询,几经思虑
带着专家对我的遗憾
以及我对专家的遗憾
决定 回到三水
我的第二家乡
住进中医院 保守治疗
针灸、熏蒸、推拿按摩、吊点滴、熏服中药
你方唱罢我登场
咬牙等待
奇迹出现
4.针灸
银针刺进皮肤的瞬间
和吸剩的那口气相遇
往事冗长,生命渐短
窗外的阳光稀稀啦啦一片
有人推开玻璃门进来
临床的老大爷面瘫
听说针了两个星期
而今天就要出院了
长长的拐杖和雨伞随身携带
他离开后,病房里又空了一个床位
病房里空了一个又一个床位
医师快速地给我入针、拔针,然后拔罐
一团团火在我的背腰燃烧
留在背上的一个个红圆圈
像极了一个个红烧饼
打扫卫生的护工进来后
我跛着左脚离开针炙室
又迈入雾气腾腾的熏蒸房
5.点 滴
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吊着点滴
药水进入静脉
仿佛听见涓涓细流的声音
愰然回到故乡看见了善菊山寺庙的那块残瓦
雨水滴下来,打湿了一缕光线
我的思绪停在十年前,或更早一些
那个年代山青水秀,风和日丽
而今我在病床上
与那残瓦遗光隔着红尘琐事
那隔着身体的重和生命的轻
被一根输液管连接
我的血还是红的,但一定被药水冲淡
一滴一滴的,除了时间
还是时间
6.河源探友求医
终于,等到暑假
高中同窗好友
已然一方名医
求医问病兼顾探友散心
于是,自驾两个半小时
带着新的希望
把我的肉身
从粤中带到粤东以西大地的河源。
感谢兄弟一家的细心照顾陪伴
每天忙碌地给我针灸、牵引、中药、吊单杠
这里的夜晚早早来临,
我将疼痛的身子蜷在床上
熄灯,闭目,养神
熄灯后的黑到处乱飞
撞在窗帘上挂着的微弱的窗光
别人可以辗转反侧
我却十分困难
突出的腰椎间盘让我平躺平卧
身体的疼痛让我无法入眠
窗外是夜,夏虫无休止的低吟
疼痛的世界里,是一个不眠的城市
假寐等待明天
7.回家自我治疗
每天的每天
卧床、吃中西药、吊单杠
孩子在书房写作业
厨房里,爱人在忙碌,菜油兹兹炸响
我轻唤孩儿的乳名,无人回应
起床、吊单杠
试图通过外力的牵引
修复自己
希望升起又沉落
透过窗外
形形色色的生命
奔走在崭新的柏油路上
脚步是明朗的印记
前行的版图上
一丝不苟地记录着
个体的特征
无论富贵贫贱
我想
病痛的惩罚应该都是一样
8.南方医院
疼痛越来越难以自抑
在爱人的陪同下
穿梭广州三家三甲医院后
又无奈地接受手术
手术前的止痛点滴
滴哒 滴哒
在南医外科24床病榻前
爱人疲惫的视线投射在输液瓶上
药液越滴越少,像时间
爱人反复站起来,
观察瓶子里的药水
我躺在床上,看见她
娇小的身躯高过了整间屋子
就这样躺着,我警醒地计算着
我这样平躺着,偶尔握握她的双手
就这样,时光荏苒
愿岁月静好
9.手术室
上午十一点
在电梯门口作别妻和同事王大姐
我是躺在移动的病床上进去的
逾过一排排挂满阳光般灯光的玻璃房子
那玻璃门上似乎贴了很多小椰树的图片
在“阳光”的照射下
密集在意识树叶间的,生命迹象
手术室的灯光,
刚刚
睁开眼睛,十几个白大褂将我捆绑在一张
窄窄的手术台上
忙碌地在我躯体上接了很多线
我任由他们
给我做再一次的术前检查
给我打上留置针,输液
打麻药、上导尿管
把我翻转,等待那个幽默而俊朗的主刀教授
换衣,操刀
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像一块安静的顽石
在刻刀下等待生命
一边流出殷殷的血
一边切除陈漏和顽疾
什么时候结束
什么时候回到病房
我已全然无知
手术室门前虚脱般地待了三个半小时的妻
以及回到病房嗜睡了四个半小时
期间迷糊醒来的内心的孤寂
妻说,我借机说了一些胡语
真正醒来时已是凌晨
室内漆黑黑一团,阳台厕所的灯照射进来
妻睡在我旁边的加床上,咳嗽两声
我为她拽拽被子
阳台的灯光
装在窗台上 柔柔的
装入了心灵
装满我新的希望
开始
下一站的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