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之道
我们提到过论语里面有很多智慧,其实,智慧在人心里怎么酝酿起来的,一个很重要的方法就是后天学习。但是,每个人都有向学的心愿,可学习质量不同。什么人能够真正学出效率来?这里面大有深意。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概念都是一字之遥,人有雄心是好事,要有野心就不大好了;人有理想没有错,但如果仅只停留在空想的话,那也就是一场空梦而已。怎样能够达到一个理想的可行之境?那是要去学的,所以,孔子他曾经说过:"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他说:有的时候一帮人在一起,群居终日,大家在一起熙熙攘攘,你看着也挺热闹,大家可能也学点东西,也聊一聊,但是呢你觉得他老说不到点子上,言不及义,然后这些人还逞小聪明,叫 “好行小慧”,就是那些小智慧、小聪明、小技巧,都不是一种大的格局怀抱,如果这样的话,孔子说,这些人就太难教导了,你要想让他们的生命境界再提升,再开阔,再能够有很高的层次,那也真是难了。
所以说不在乎人说,老在一起在那说啊议啊,就一定有大智慧吗?人有的时候,如果不反省,总在那议论的话,可你有时候议论的东西是无用信息的浪费。
所以大家知道,苏格拉底是一个雄辩家,也是一个哲学家。有人去找他学演讲的技巧。有一个学生说:我的底子很好。从进了苏格拉底的门就开始滔滔不绝。他说,你看我之所以有勇气到你这儿来,就因为我天生就有语言才能,我语言流利,思辨敏捷,我能够知道哪些事情,我的基础有多好。
苏格拉底看看他,说:你得交双份学费了。他说,为什么啊?苏格拉底说,我在教会你怎么使用舌头之前,得先教你怎么管住舌头。所以你以为一个人滔滔不绝就一定意味着智慧吗?
有一个故事说得好:有一位哲人,素来沉默。有一天,他的一个朋友飞奔着,满脸神采飞扬的跑过来,跟他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特别大的消息,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拦住他说:你任何消息说出口之前过三个筛子。第一,你确认你这个消息是真实的吗?那个朋友就打了个愣,说,我没这么想过,不一定。
这个哲人笑了笑,说:第二个筛子,你确认这个消息是善意的吗?那个人又想了想。
接着,这个哲人又问了他第三个问题:这消息真的那么重要吗?这个人想了想,说,好像也不是太重要。
这个哲人就说:那三个筛子过完了,你这个消息就不说出来,你自己也不会受它的困扰了。
今天提起孔子,大家说他是至圣先师,万世师表。很多人都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说孔子离我们今天这么远的时代,物质那么贫瘠,孔子的思想体系怎么形成的?他从哪儿学的?
这个问题,在他当时的人就曾经问过。不好问他,去问他的学生。“卫公孙朝问于子贡:‘仲尼焉学?’”问问你老师在哪儿学的这么多东西?子贡怎么回答呢?“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
子贡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文王武王之道,古圣先贤传下来的,从治国治世的道理到这些经世致用的学问,未坠于地,并没有到今天就失传了,沦丧了。在哪儿呢?都在人的身上,在人间的传承里。
也就是说,古往今来的学问不仅是刻在竹简上,写在纸上。文字拿在手里这叫学问,人的行事、价值观、判断、习惯、礼俗,这一切都是知识道统的传承,所以都在人身上,只不过人表现得不一样。
“贤者识其大者”,有生命格局大的,贤达通透的人,他表现出来的就是道理里的大处;那也有格局小,悟性差点的,你说他就不承载道理吗?无非他表现出来是那些小处。那么大处可以学,小处也可以学,所以人家问子贡说,你们老师哪学的?仲尼焉学啊?子贡的回答是说,他焉不学,哪学不了了,一个人如果张开耳目,那处处皆是学问。
所以你说,孔子的思想体系从何而来?他是从人身上学到的。他简单的是学吗?他是综合感悟,最后形成自己的体系。所以,真正这个世界上的道理,法无定法,师也未必有常师。
也就是说,一个人转益多师是吾师,你向不同的人去学道理,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无非是择其善者。好的你就跟他学,那个不善者,你就在心中警诫自己一下,去诫勉了自己的行为,他不也是老师吗?
所以,向书本学,不如向人世学,如果有这样一种学的悟性,那么处处皆可学。
怎么样去学呢?向什么人去学呢?孔子还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叫做不耻下问。其实,什么是下?在今天,有的时候我们换一个逻辑起点,未必要叫高下,不过是换一个思维的角度,换一种思考的方式,我们不去说知识,地位,阶层。简单的高与下,就是年龄,大人一定就有资格,有权力训诫小孩子吗?孩子的视点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个另外的座标吗?
1978年的时候,曾经有诺贝尔奖金的获得者70多人,大家聚集在一起,在巴黎有过一次盛大的聚会,因为有这么多诺贝尔奖的获得者,一次盛会啊,所以呢,就有很多媒体采访他们一个共同的问题,说你们这些杰出的精英,到底是在哪一所大学,哪个实验室,学到了人生最重要的东西?
后来大家认为,最有价值的一个答案是什么呢?他们的回答是幼儿园。有一个科学家说,我是在幼儿园里学到了,凡事要跟他人去分享,人要遵守制度和规则,饭前要洗手,到中午要睡觉,对人要谦逊礼让,如果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事情,要学会道歉。他说这些道理,都是我在幼儿园学到的。其实我们想一想,在今天这个时代,要学的东西很多,假如让我们回到幼儿园,有很多道理,都会很简单,是最朴那不过是一种最朴素的思维方式。
一个孩子跑回家,兴高采烈地跟他爸爸说:你知道吗,苹果里面藏着星星,你想要多少颗,就能有好多好多颗。他爸爸想这又是童话,就支支吾吾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孩子说,不,我一定要让你看见。他就顺手拿过一个苹果,拦腰切了一刀,那我们想想,苹果就真的它的横断面是一颗星星。孩子横着就一片一片切下去,他爸爸瞠目结舌,看见他的眼前苹果里跳出一颗又一颗的星星。
而我们成人呢,吃苹果从来都是竖着把它剖开的,我们不习惯于横断面,所以,成人就不会想到苹果里藏着星星,不是一个童话,是一个事实。
什么是不耻下问呢?有的时候,我们法先世,有的时候,我们法后世,有时候,孩子的思维是是成人世界的老师。所以不耻下问呢,不见得一定说我们去向比自己学历浅、地位低的,那些人去请教。很多时候,转换一种思维的方式,也许我们就会学到更多。
如果有着谦虚的学习态度,和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就会发现,知识是无所不在的。‚道家‛的代表人物‚庄子‛曾经说过:‚道在屎溺‛,也就是说,即使最卑微的事物中,也是蕴含着道理的。那么我们该怎样去学习这些道理呢?有没有一个一成不变的办法呢?
那么,可以学到这么多以后,还要问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怎么样去学?学这个东西是不怕联想的,举一反三,而且孔子的教育方法是因材施教。所以,同样的问题在他这儿得到的答案不一样。子路问:闻斯行之乎?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就是子路来问老师:听到一件事,我马上就要去做吗?老师说:有父兄在你就敢贸然行动?你还有家长呢,有父兄在,你不请教请教他们?你不过过脑子?你不商量商量?你上来就做吗?好像不合适。子路就回去了。
这时候,冉有又来了,冉有问:闻斯行之乎?子曰:闻斯行之!说:听到一件事,就要做吗?还是同样问题:闻斯行之乎?老师断然地说:听到了就要做,闻斯行之!
第三个学生公西华听见了,说,这俩人问题一模一样啊,为什么一个人跟他说有父兄在,不能这么做;另外一个说你马上就这么做。说:我自己越听越迷惑,老师,为什么呢?
老师的回答,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他说,冉有这个人呐,生性就是怯懦的,退缩的,他做什么事呢都犹豫不决,他老往后退着,所以呢他要听见一件事儿,你就要鼓励他,说,就这么做吧,要鼓励他赶快去做。这叫进,给他一种前进的,下决心的力量。他说,子路这个人呐,从来就是勇猛过人,兼人就是什么事儿都过了别人,那这样的人呢,你就老要让他谨慎,思考,凡事掂量掂量再去做,所以要给他一种往下撤的力量。你看,这是孔子的教育。不同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同一个问题,可以获得不同答案,这些因为人主体的不同。
所以我们经常会遭遇一些终极追问,比如说:人生终极价值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活着?什么样的人生叫做成功?怎么样的生活叫做美好?其实某种意义上讲,这些终极的追问,如果不和个人的生命相结合,它永远是伪问题。因为这个世界上,一千个人有一千种幸福,每个人的态度都各有不同。
所以,什么是真正的学?有一个秘诀,就是首先把自己的主体亮出来,用自己的主体,去学习自己生命中最匮乏的经验。
我们如果现在去做医学的测量,那医生不会说一瓶维生素开给所有人,因为有人缺少这种元素,有人缺少那种元素,每一个人都是看他自己的缺少,去进行有机地补充,才是生命的平衡。一个人的心智思想,都需要这样的平衡。 先要看到自己是什么人。也许我们没有孔子这样的老师,但是这世界上哪有常师呢?如果我们自己的心里有这样一种斟酌的话,自己就会完成这样的一种平衡。
有一个故事说得好,说有一户人家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孩子:一个没边儿地乐观,一个没边儿地悲观。父亲很发愁,就决定用环境改变他们。他把那个没边儿乐观的孩子就自己给关在马厩里,锁上门;然后把这个特别悲观的孩子放在屋子里,买了特别多的新玩具把他团团围住。
半天过去,天擦黑了,爸爸先来看看悲观的孩子,高兴了没有。一看见孩子坐在玩具堆里,哭得满脸是泪,一样玩具都没打开。他爸爸问他:为什么你不玩儿呢?那孩子说:这一下午我越想越伤心,任何一个玩具,只要玩了它就会坏的,所以我都不知道先打开哪个。
然后他爸爸去马厩,一看,那个乐观的孩子满身的马粪,欢天喜地地在马粪堆里还在那刨呢。他爸爸说,你找什么呢?他说,爸爸啊,我一直觉得这马粪堆里会藏着一只小马驹,我都找了一下午了。
你想想,这就是两种态度。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不一定是他拥有的外在的一切决定了他生活的品质,而是他内心的一种取向。
不同的学生,不同的个人,在向世界学习的时候,都在扬长而避短。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没有完全可以被克服的缺点,我们所完成的是长与短的匹配与制衡。
《论语》是春秋时期一部语录体散文集,简称为论、语、传、记,主要记录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行事,是儒家学派的经典,后来成为历代文人必读的教科书。
那么就在这样的一个学习过程中,学到了太多太多,深深浅浅的知识和感悟。为什么要学?人这一生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呢?
孔子有一个说法: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这话什么意思呢?过去,大家知道《诗经》是拿来做教科书的,因为呢,它可以认识鸟兽草木之名,可以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可以从这里面学到很多的道理,学完了以后,还可以出去应对诸侯。孔子说,如果有一个人,他诵《诗》三百,把整个的《诗经》熟悉的倒背如流、烂熟于心,但你今天给他一个政事,让他去做,授之以政,不达,让他处理点事吧,磕磕绊绊,内心不能做到通达透彻;什么事儿都完不成;而让他去,使于四方‛,出去办个外交谈判的事情,不能专对,不能很流利地跟人家对答,最后把谈判给完成下来。那孔子说,虽多,就算他把《诗经》都背会了,他有那么多的学问,亦奚以为?这有什么用呢?
其实这段话表明了孔子的一个态度,就是“学以致用”。也就是说,我们的世界一直在改变着,知识分子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是什么?就是在这种改变中去承诺一些责任。你能做点儿什么吗?
宋人张载的话说得好,他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也就是说,心在天地之间,要立得辽阔壮大,”为生民立命”,百姓民生给了你一种使命,”为往圣继绝学”,那些绝世之学要传承,你要把他发挥继承下来,然后为”万世开太平”,去铺路,去做事。其实,这就是学以致用的态度。那么,学到的东西真的都能这样用的上吗?《诗经》里有那么多的知识,那只是那个时代的课本,这么多古往今来的知识,在孔子看来,怎么样叫做真正有用呢?就是你能够把他落在实处。
其实现在有很多可能学富五车,可能拿到了很高的文凭,这种莘莘学子,如果没有生活经验的话,有时候这个学问哪,就不能被激活。
在爱迪生的实验室里面,曾经有一个他的助手,这个助手毕业于名牌的大学,拿着很好的文凭学历,来了以后就目中无人,因为他觉得,在一个门第观念很强的时代,拿着名牌大学的文凭,这件事情是很可炫耀的。
然后,爱迪生做实验,忙不过来的时候,顺手拿了一个梨形的一个泡状的小容器,给他,说:你把这个梨形玻璃泡的容积赶快给我计算出来。那么他这个助手就真是犯了大难了。因为他想,这个梨形可怎么算?这下半段是圆的,上半段是长的,也没有圆形的定理符合它,也没有长形的定理符合它,就是找不到一个定理从哪分割它,
爱迪生手里头忙着,做实验,走来走去,看见他还在那儿摆弄,在那儿计算,拿着所有的仪器在那儿计算。爱迪生终于忍不住了,顺手拿过来,在那个梨形泡里面灌满了水,把水倒在一个量杯里,说,这就是它的容积。
其实,什么是学以致用呢?往往在最简单的地方。
(旁白)如果有满肚子的学问,连一件小事都办不成,那么,要那么多学问还有什么用呢?在当今这个时代,不仅需要学历,更加需要工作的能力,那么,我们该怎样避免成为书呆子?怎样才能够让自己学有所用呢?
真正的致用在今天这个时代,就不光在考核你的智商,还在考察你的情商,你怎么样能够去变通。
有一个招聘的故事说得很有意思。说一个总经理他要招聘一个助理,有三个应聘的人:一个人有非常高的学历,是博士;另一个人有十年以上的工作经验;还有一个人呢,显然不如前两者,学历也不够高,工作经验也不够多,刚毕业不久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说:叫他们都进来吧。秘书说:你让他们坐哪儿?人家前面是空的,他说:就这样吧。
第一个博士进来了,总经理笑着跟他说:请坐。那博士特别尴尬,四处看看没椅子,说:那我就站着吧。总经理又说:请坐。然后他说:我没有地方坐啊。总经理看看他,笑了笑,问答了几个问题,他就走了。
第二个人很有工作经验,进来了,总经理又跟他说,请坐,他就一脸的谄媚,阿谀奉承,很谦卑地说:不用,不用,我都站惯了,哎呀,根本就不用坐,咱们就这么聊吧。总经理聊了几句,他又走了。
第三个学生进来了,总经理说,请坐,他四下看看说:那您能允许我上外面去搬一把椅子吗?总经理说:可以啊。他就出去搬了把椅子,坐下跟总经理聊起来。这第三个学生就被留下了。
其实,这是什么寓意呢?第一个人可能知识很多,但是他不变通。第二人经验可能很多,但是他又受经验的局限。而这第三个人呢,就介乎知识和经验之间,他知道怎么样做,在当下是合适的。
所以这里就又说到学问的一个概念,就是学以致用的时候,没有说哪一个准确的用法就是对的,这里面要有变通。变通,在孔子看来,是一个很高的层次。他说: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
大家看,这里面讲了不同的层次:第一个层次,叫做可与共学,有些人你是可以跟他一起去学习的。这几乎是个零门槛,很多人都想学习,那就一块儿学吧。再往上一个层次,未必可与适道,不一定能够找到最合适的通达道理的那个方法,那条必由之路不一定都能找得到;可与适道,就算找到了这个方法,知道这个思考的方式了,找到路径了,再往上一个层次,未必就可与立,不见得在这个方法学成之后,能立得起来,有所坚持,有所树立。
大家觉得,要能立起来,这个层次已经够高了吧?这已经是第三个层次了吧?孔子说,就算这个人学问能立起来了,道理上都想明白,能做成了,比他再高一个层次,叫未必可与权。哪个权呢?就是权变的权。就是当下一件什么事情,我们说权宜之计,就是变通一下。一个人坚持容易,变通难。坚持之后还能通透,这个层次难,这是学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所以怎么样才能够学到这么一个境界呢?去在变通里面完成你的实现!
曾经有一个故事说,有两个商人,带着一船烧得极其精美的陶瓷罐子,去到一个大城市,一个高消费的市场上去卖他们的手工陶艺。然后这兄弟俩,一路颠簸辛苦,就在船快要靠岸的时候,遇上了大风暴。一场惊涛骇浪之后,两个人精疲力尽,命是保住了。船一靠岸一看,这一船几百个瓷罐子,一个完整的都没有了,全都打碎了。
这个哥哥就坐在船头嚎啕大哭,说,这些罐子每一个都是精心的调制出来,精心的烧制出来的,这上面的纹路、图案都漂亮极了,我们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到一个大城市,高消费的地方,碎罐子可怎么办呢?我们就是修修补补、粘粘贴贴,也卖不出去了啊。
他在大哭的时候,他弟弟就上岸了。他到最近的集市上转了一圈,他发现这个大城市呢,人们的审美艺术口味都很高,那么不管是咖啡馆啊、商场啊,到人的家庭啊,都特别重视装修。所以他就拎着把斧子回来了,回来以后就叮叮咣咣把那些破罐子全给砸得更碎。他哥哥特别错愕,说:你干什么呢?他弟弟笑着说,我们改卖马赛克了。
所以就把所有的碎片卖到了装修材料店。因为他那个罐子设计特别精美,所以做成碎片以后特别有艺术感。大家一看又不规则,又这么漂亮。结果它作为装修材料卖了一大笔钱。
这是什么呢?这就是权变。也就是说,当完整不复存在的时候,让破碎碎到极致,这不是另外一种思维方式吗?
也就是说可能买了面大镜子,要拿来装修一个殿堂,但如果镜子不幸破碎了呢?那如果你把它敲的更碎,也许你会换一种钻石碎钻的思路来装饰这个殿堂。
所以有的时候,思路的转换,这是在学问做到极致以后才能够获得的智慧,这就是一种权变。
(旁白)人只有在变通中,才能根据环境的不同,灵活地把知识运用出来,从而适应社会的变化,做一个真正有用的人。然而学习不仅是要学习知识,更要学习智慧,学品德。那么,品德该如何学习呢?他的分寸是什么?如果不好好学的话,又会带来怎样的恶果呢?
孔子还提出一个特别有价值的观点,就是世界上,一些好的品德,也通过学习来进行提升,而且要进行制衡,我们说仁爱好吧?仁爱是无边的吗?智慧好吧?智慧不用学习吗?信义好吧?正直好吧?勇敢好吧?刚强好吧?这六种道德都很好,还需要再学习吗?
孔子就曾经这样问过子路,说有六言六蔽,听说过吗?子路说,没有。孔子说:居!吾语女。你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然后孔子就说,先说仁,好仁而不好学者,其蔽也愚;一个特别仁爱的人,他可以仁达天下,对人好,但他如果不学习,不思考,有一种弊端,就是会愚笨,也就是说容易受人愚弄。比如说,总做这种以德报怨的事情,就会被人愚弄。你能说这人不仁爱吗?但是他没分寸。
智慧好吧?孔子说,好知而不好学,其蔽也荡。他说一个人聪明啊,有智慧啊,但是他要老不学习的话,最后的弊端就是这个人会活得太飘忽不定,没有根基。老在空想中逞他的小聪明,那他就老荡在半空,沉不下来。
信誉好吧?笃诚守信,像尾生抱柱那样,水上来了都不走,这人就未免会愚呆。如果再不好学的话,好信者不好学,其蔽也贼。贼就是被人陷害,我们知道过于诚信而不权变的人有时候是容易被人陷害的。
正直好吧?我们都喜欢正直的人,但正直的人有时候说话不好听,叫做好直而不好学者,其蔽也绞;也就是说,你说出那话啊,就尖刻得直刺人心,有时候就让人家心痛如绞,这个太正直,如果不注意言辞的话,说话伤人。就好像鲁迅先生写的,给一个孩子做满月,有人来说,哎呀,这孩子长大能当官啊,有人说这孩子长大能挣钱啊,有人进来说这孩子到老肯定会死的。这个人说的是真话啊,你能说他不正直吗?但是这话不好听。
再说品德,勇敢好吧?那孔子说,好勇而不好学者,到最后的弊端是什么呢?其蔽也乱。你容易被人利用去作乱。因为他勇敢啊,遇事不经过脑子,不问就里,有时候处在误会之中,直接就采取行动了,一个一个的乱子就起于这种有勇无谋者。
最后说,一个人刚强,刚强不好吗?好刚而不好学,其蔽也狂。这个人就会极端狂妄,因为他刚愎自用,那就难免内心的这种狂妄自大。
所以我们看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过犹不及。人生不是说找到了一个好的基石,就会一成不变地好下去。
我们所有美好的品德,他说六言说的是这六种美好的品德,它为什么会带来六弊?因为在使用环境中,我们要经受社会的挑战、考验,要在人际的交往中去调试,去变通,所以人要通过不断的学习去了解自己,跟世界建立有效的关系,所以即使是"仁"、"智"、"信"、"直"、"勇"、"刚"这样美好的品德,都得在学习中完成你自己的一种定位和制衡。
学习永远不是一件僵死的事情,既然没有常师,既然无处不学,学到的学问既然不能是那样诵诗三百之后,授之以政不达,出使四方又不能专对,那种学问的境界已经被孔子的时候抛弃了,真正的学,在今天,如果我们每一个普通人都用自己的心,去完成一种激活,都站在一种通达的大智慧上,那我相信,古往今来所有的知识都会活在我们的经验体系里,所有圣贤的智慧都不过成为点燃我们自己的一枚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