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苍苍。
青山绕、千顷波光。
新秋露风荷吹香。
悠飏心地翛然,生清凉。
古岸摇垂杨。时有白鹭飞来双。
隐君如在,鹤与翱翔。
老仙何处,尚有流风未忘。
琴与君兮宫商。酒与君兮杯觞。清欢殊未央。
西山忽斜阳。欲去且徜徉。
更将霜鬓临沧浪。
《醉翁操》又称《醉翁吟》或《醉翁引》,本是琴曲,灵感得自于欧阳修的《醉翁亭记》。苏轼第一个按照曲子的谱声填了词,把它变成了词牌。
所以它的格律很特别。句子长短参差错落,恰如音符高低起伏,很有跃动感。
第一段描写了裴园仙境般的景色。
望处一片苍茫辽阔。但见青山绕水,水面波光闪闪。正是夏末秋初(“上浣”是上旬的意思,也就是农历七月上旬),水边微凉的风吹着荷花,送来一阵清香。此时作者十分自在、舒展、愉快。所谓“心静自然凉”,所以整个人更是感觉阵阵清凉入心。
另有古岸边垂柳轻摇,时不时又有一双白鹭飞来,为画面带来一丝灵动。
这个风景是极美的。而且作者用词也偏朴素明净,用来写这样静谧出尘的景色正好。
第二段,作者在这样的景色中想到了朋友和先贤。“隐君如在”,便可有仙鹤来飞翔。“老仙”在哪里呢?前人遗风,我们都未曾忘。
无所谓“隐君”、“老仙”是谁。他们想必都是志行高洁、清旷飘逸之士,是作者倾慕爱戴之人。所以他在这里想到了他们,很想和他们一曲琴,一杯酒,让这清欢没有止尽。
“琴与君兮宫商。酒与君兮杯觞。”这两句是本词中我最喜欢的。“兮”在宋词里很不常见。它的使用,给这首词本就清净的气质中更增添了古朴风韵。只是两句的末字都是[shang]的音,读起来有点重复,不够好听。
很快天晚了,该走了。“西山忽斜阳”,“忽”字突出其陶醉之深,感觉不知不觉之中,太阳一下子就下山了。准备离开的时候,却依依不舍,仍自徘徊。最后更是向前凑近了看这一池碧水,似乎近看几眼就能掬一捧清波带走似的。
这首词的内容其实很单纯,仅仅一篇游记而已。但配合着这个词牌特别灵动的音律,兼有古朴飘逸的韵味,也让人颇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