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辛,气清香走窜,性平,少用薄荷则凉,多用则热(如果用新鲜的薄荷汁外擦皮肤,少用会觉得非常清凉,用多了就会感觉皮肤灼热)。
张锡纯认为,薄荷的药力能够内透筋骨,外达肌表,并且可以宣通脏腑,贯穿经络,服用薄荷能够将体内的冷汗凉汗往外透发,是外感发热之温病需要汗出而解之时的良药。
如果少服薄荷,也善于调和内伤之病,治疗肝胆之火郁结在内而作痛,或者是因肝风内动,忽然全身抽痉、角弓反张、惊痫等症。凡是因风火郁热导致的头痛目痛、流黄脓腥臭鼻涕、鼻塞、牙齿疼痛、咽喉肿痛、肢体拘挛疼痛等,都可以用薄荷治疗。
痢疾(相当于现在的感染性腹泻)刚开始夹有外感之邪气的时候,用薄荷治疗,可以散外感之邪,且清肠中之热,这样痢疾就可以痊愈。薄荷又善于逐除恶气,治疗一切霍乱(相当于现在的霍乱弧菌引起的霍乱传染病)。因薄荷味辛而凉,又善于透表发疹,所以小孩子因发疹引起全身皮肤瘙痒,可用薄荷治之。
医中有句俗语:温病发汗用薄荷,伤寒发汗用麻黄。服用麻黄之后一般能出热汗,热汗能解寒,所以伤寒病中发汗一般用麻黄;服用薄荷之后会出凉汗,凉汗能清温,所以温病发汗用薄荷。如果用麻黄去发温病的汗、用薄荷去发伤寒的汗,可能都不会出汗,没有出汗,病自然就不能好转。
张锡纯在文后还记载道,薄荷原本古名不叫薄荷,叫“苛”,是作为一种蔬菜食用,而没有入药。《神农本草经》、《名医别录》中都没有记载薄荷这味药,一直到唐代才开始把薄荷列入为药物。所以在《伤寒论》中许多方子都没有用到薄荷。
但是仔细研究《伤寒论》里面的方子就知道,确实很多时候可以用到薄荷,但是张仲景却没有使用薄荷,这就是因为在当时,薄荷还没有作为一种药物,所以药方中是不会有薄荷的,即使方中需要用到薄荷的功效,也会用其他药物代替。
张锡纯认为,《伤寒论》中的“麻杏石甘汤”中的麻黄,最好是用薄荷代替。“麻杏石甘汤”这个方子原本是治疗“汗出而喘无大热”,张锡纯认为,既然说身无大热,所以肺里面肯定是有热,有热还用麻黄,是取麻黄泻肺定喘的功效。但是麻黄可以泻肺定喘,薄荷也可能泻肺定喘,用麻黄以热治热,倒不如用薄荷以凉治热更加合适。
张锡纯还举例,《伤寒论》中的“葛根类方”中的葛根,也可以用薄荷代替。葛根在其中是用来发阳明之经的热,然而葛根的凉散之力不如薄荷,且发表之力也不如薄荷,所以用薄荷代替葛根不是更好吗?
张锡纯讲到,这不是违背经方的意思,而是在古时候的医生,也许当时的药物还不够完备,所以所拟的方子也许会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这不是在批评古代的医生,只是受限于当时的客观原因罢了。
而现如今,我们的药物已经如此齐备,若不能用现在更好的药物和古代名方结合化裁,那不是没有读懂古代医生的名方之含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