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送走孩子,6:00-6:30,30分钟,1800秒。这是一天中难得的完全属于我的时间。此刻,旭日东升,晨曦初绽,万物刚从睡梦中醒来,显得既宁静又生机。我享受这段时光,可以暴走,可以发呆,当然也可以“葛优躺”。
读《曾国藩》,得知曾年轻时困惑于心浮气躁,诸事无成,求教于唐鉴。唐鉴是理学大家,也是教育大家,他删繁就简,大书一个“静”字送给曾国藩。就是这个字改变了曾国藩,也成就了曾国藩。曾在此后的日记中多次提及“静坐”的好处:“若不静,省身也不密,见理也不明。”“都是浮云,总是要静。”“最是静字功夫要紧。”
静坐可以省身,可以养生,有诸多好处,又不需买装备、选场地,凡人如我,何不利用清晨这段时间,也学曾国藩来一次静坐?
静坐看似简单,实则不易。初坐,身静心不静,心鹜八极,神游万韧,一会儿替古人担忧,一会儿为今人掉泪,万千思绪纷至沓来。罢罢罢,看来古人静坐前来一套繁琐的仪式,披鹤氅衣,戴华阳巾,焚五线香,是有道理的,然后才能默坐,消遣世虑。
古人诗文中最能体现出“静,空”意境的,大概首推王维。《鹿柴》,《竹里馆》,《山居秋瞑》就不必说了;《辛夷坞》则把静推到了极点,其境过清;单说《积雨辋川庄作》,是我非常喜欢的,其中两句:“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写得多好。下两句是什么来?瞧这脑子,忙翻书,嗬!找到了:“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多美的意境。有机会,一定要请一书法家写下来,郑重装裱上墙。
翻着翻着唐诗,突发奇想:何不照猫画虎,仿作一篇?嘻嘻,似乎不是一个坏主意。“点点梧桐雨,一行相思泪。独坐寒夜里,丝絮漫天舞。”
写毕,视之,抚掌大笑。“酸!酸!酸气扑鼻!”本想照方酿一点土酒,不成造出来一坛酸醋。不忍卒读,忙起身,开窗,迎风入室,气味仍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