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兄弟的差别
安南在输掉40万之后,跟父母借了10万元,说是要做个小生意,差点儿本金,父母二话没说就给拿了10万元。安南又给弟弟打电话借10万元,弟弟刚刚买了汽车,手头没有那么多钱,只给安南打了6万元。安南瞒着小丝从家人那里借来16万元,向着他百万的目标继续进发。
小丝很后悔,有了孩子之后跟安南的沟通越来越少,似乎自己并不怎么关心安南,直到从安南的嘴里知道了家里财务漏洞如此之大,才重新审视起自己和安南的关系。小丝看着憔悴的安南,看着向自己吐露完实情之后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安南,小丝心里闪过不忍,闪过怨恨,闪过分手的念头,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小丝靠在安南的肩头,幽怨地告诉安南,只要他戒了赌,他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过自己幸福的小日子。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安南对着小丝发誓,再不进赌场,再进赌场就让自己把手指剁掉。
可是红了眼的赌徒是不管什么誓言不誓言的,安南40万真金白银打了水漂,怎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安南开始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地上班了,要不是单位的电话打到小丝手机上,小丝还被蒙在鼓里。小丝很生气,怪安南不守诺言,不顾及她和孩子,执迷不悟于赌场之上。安南所在单位向小丝下了最后通牒,告诉小丝如果安南再这么不敬业,只好开除安南了事。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小丝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出现。她疯了一样地拨打安南的手机,忙音,一遍又一遍的忙音。小丝给安南的父亲打电话,在电话里几度泣不成声。安父不知道安南一直在赌博,自从至宝上了幼儿园,只在周末全家人才在一起小聚,小聚无非就是一起吃个饭,聊聊生活,聊聊工作,安南对小丝都瞒得天衣无缝的,安父就更无从了解安南的实际工作状态了。安父在电话里听出了大概,劝小丝冷静,这事交给他来处理。
小丝真的很感激公公,要不是公公出马,安南还不知道要鬼迷心窍多久。安南输掉了自己的40万,后来把老爸的10万和弟弟的6万也全数留在了赌桌上。单位要开除他,小丝吵着要和他离婚,这些都被安父压了下来,生活重又归于平静。
安南又正常上班了,下午也不再晃出单位了,只是,安南变得更沉默了。安南每天像机器人一样地上下班,回到家不做任何家务,不陪儿子玩儿,就跟自己的那台电脑亲,像长在电脑上一样。
小丝并没有因为安南戒了赌而有丝毫的欣喜,她担心自己的丈夫得了一种怪病,只是这怪病是什么,小丝不明白。
周末的家庭聚会传统依然保持着,一个小区里住着,聚起来就特别方便。安母身体硬朗,每次聚会前都准备大量食材,希望给儿子儿媳和宝贝孙子好好打个牙祭。戒了赌之后的安南即使在家庭聚会上,即使面对自己的父母,也没有什么话说,偶尔说出来的一句话,大家都不知其所云。
安南的弟弟离家太远,每年只回家两次,一次是在国庆节,一次是在春节,那时候的家庭聚会就热闹多了。安南的弟弟叫安北,比安南小两岁,大学毕了业就留在南方,找了个南方女朋友结婚生子。有了小家伙乐乐之后,安北更上进了,在单位敬业,在家里尽心,小家过得其乐融融。安北性格外向开朗,为人处事较安南更老练一些,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难得回来一次的家庭聚会,安北和妻子若兰都大包小包往家搬东西,给久不见的父母和哥嫂带去礼物。
小丝在谈到安北和若兰的时候,满眼都是羡慕嫉妒,这让敏感的小艾看得很清楚。小艾从小丝的话里听得出来,安北两口子的日子过得非常滋润。安北已经做到了单位高管这一层,若兰在一家私企供职,儿子乐乐上了一家双语幼儿园,在当地买了自己的房,安北给若兰买了代步的车,这些都没花安父安母一分钱,全靠安北和妻子若兰自己的打拼积攒下来。而小丝自己呢,安家给买的房,安南好不容易利用关系和头脑赚了些钱,小丝和至宝没享受着,就被安南败尽。小丝老早也想买车,想给儿子买一台高档电子琴,现在都只能成泡影了。安南的父母和弟弟都说不用安南还那16万元钱了,只要安南收手,好好过日子。
(待续)